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冷素夕,明明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却处处显得比她这个豪门千金要高贵。
每一回两人出行,媒体记者的目光只会放在她身上,更离谱的,有人还称她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素颜美人。
她嫉妒冷素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到赫连城会跟她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她心底的火就无法抑制地燃烧起来。
冷素夕身子僵了半晌,没有反驳,她默默弯腰,一言不发地将脚上的长筒靴脱下,“麻烦若婷了,记得替我还给陆天骏。”
眼眶里,泪花打转,一个月前,她曾天真的以为,嫁给陆天骏,做他最贤惠的妻子,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这个男人。
犹记得,那天,他从法国出差回来,带给她一双漂亮的长靴,“素素,以后你的鞋子,都由我亲自来买,穿着我送你的鞋,我们一起游遍世界好吗?”
如今想起来,陆天骏的誓言,只觉得异常的讽刺!他要携手一生的女人,是白惠,每每午夜梦回,他会情不自禁唤出声的名字。
赫连城凝着她孤冷倔强的背影,心底有什么被深深的触动。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看着女子倔强孤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赫连哥,你吃了饭没有?”见冷素夕离开,终于解除对她的威胁,陆若婷心情大好,热情地拉着男人落座。
“赫连是,发生了一些闹心的家事,让你见笑了。”陆夫人虽然对男人跟冷素夕的事还存着怀疑,但不敢当面说出来,和颜悦色道。
赫连城轻点头,漫不经心地饮着茶,随口问了句,“伯母,陆家未来长媳,看这架势,是要换人了吗?”
“什么长媳?”陆若婷嗤之以鼻,满是不屑地道,“我和妈可从来没承认过她,现在哥哥总算清醒了,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要是真嫁进来,会毁了整个陆家。”
“噢?不是好女人?这话怎么说?”赫连城一副讶然的神情,眸中渐渐聚集一抹沉重的神色。
冷素夕的过去,他当然早已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陆若婷亲自给男人斟茶,继续添油加醋地诋毁道,“听说她是私生女,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孤僻,不合群,院长和其他的同学都不喜欢她,她15岁的时候才被冷家接回去,可她哥哥姐姐也不喜欢她,说她喜欢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的,拿去外面买,但她父亲一直惯着她。”
“后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学校里勾引了哥哥,不知廉耻,每天给哥哥送早餐,明明知道白惠姐的存在,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恩……她还真是执着。”旁边的女人唾沫横飞地说着,赫连城并未听进去多少,只是若有所思地轻恩了声。
冷素夕拖着沉重的箱子,心情压抑,孤身一人走出陆宅,彻底离开了这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家。
外面的天空开始飘起了莹白的雪花,一片片,一点点,一簇簇落在干枯的枝头,落在奢华大气的建筑物上,显得那么孤寂。
陆宅坐落于城南边缘的富人区,这里的人一般出行都用私家车,过来这里的出租车少的可怜,而要走到有车的站台,得花上一个多钟头的时间。
冷素夕娇小的身子行走在雪地里,也不知走了多久,浑身渐渐冰冷,却冷不过一颗心。
她双脚只穿了一双薄棉袜,才走了一段路程就被蹭的黑乎乎的,脚板赤裸裸地踏在冰雪上,像是行走在刀尖上难受,刺骨的寒意满意周身。
路边有尖锐的石子刮破脚底,脚底渐渐沁出殷红的血,落在银装素裹的雪地上,仿若绽开的妖娆花儿。
而她感受不到那痛,因为早已麻木,迈着艰辛的步子,机械性的,一步步前行。
爸爸!不论用什么法子,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她在心底如此告诉自己,以此坚定内心的斗志。
这世上,她已经生无所依,只剩下慈爱的父亲将她当做亲人看待。
风雪越来越大,而她的脚步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一脸执着地看着前方车里密集的地方。
眼前的景致越发模糊,脑中亦是牵起一抹尖锐的刺痛感,半年前,她跟陆天骏同时出车祸,陆天骏为了护她,伤了一条腿,而她也被撞得轻微脑震荡,残留在脑中的血块很小,医生忠告她,必须好好调养身体,而她一直忙着照顾腿伤的陆天骏,将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现在是要复发了吗?
“轻则失明,重则丢命,冷小姐,你好好考虑清楚。”医生沉重的话依旧弥留在耳际。
不!在救出父亲前,一定得撑下去,冷素夕,你行的,曾经那么艰难的岁月,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挫折算什么?
她在心底如此告诉自己,可意志力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虚弱。
精神恍惚,加上受冷过重,她脚下一个虚步,身子重重地躺在无人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