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把我从绝望中拉住来，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为什么现在却不拉着我走下去了。

可面上，他还是那么平静温和，甚至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也许没那么坏呢，多找几个大夫看一下，说不定就好了呢。”

谁都知道这是安慰，可现在除了安慰，他们做不了任何事情。

半响，方尽洲先一步退开，他将崩溃克制的不算完美，可到底还是见人的。他说：

“对不起，唯城，我……”

洛唯城却先一步开口：

“没关系，我等你。”

方尽洲闻言一滞，哑声道：

“或许会等很久。”

洛唯城道：“没关系。”他不在乎多久，他都可以等，只要最后你是我的。

方尽洲扯着僵硬的脸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好。”

“去吧，现在先把你娘照顾好，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方尽洲点点头，那股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点缝隙，让他能缓出一口气。

“我……对不起，不过我会实现我兑下的诺言的。”

“嗯，我等你。”

……

罗锦几人回去后，一路上听陆伯所说，归根结底四个字，药石无罔。

心下不免都有几分不落忍，特别是罗锦，想到方才方尽洲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方尽洲算是在他身边除了傅烟冉呆的最久的人，比起其他几位弟子惨淡的身份。

他一直是无忧无惧，神采飞扬的样子，这不过短短几日，几乎将他这二十多年在身上所刻下的痕迹一朝折断，哪能不心疼。

只是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是他们这些师兄弟所不能分担的，如今也只能希望他能扛过去。

到了纵剑门几人各回各院，罗锦和几人道别后也往院中走，身后的饮风雪突然道：

“师兄！”

罗锦回头瞧见饮风雪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有些疑惑道：

“怎么了？”

饮风雪没说话，只是走了过来看着他，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风如雪，凌厉纯粹。

几个师兄弟里，也就是他和苏丹一样，一直都非常懂事，苏丹是因为心思沉静淡漠，有睿智聪慧，才安分稳重

饮风雪却是因为心思格外纯粹，不在意的事根本察觉不到，又痴迷武学，很少招惹事端。

罗锦还是第一次见他神色这么纠结，问道：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和大师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饮风雪动了动唇，道：

“师兄，你会娶小师妹吗？”

罗锦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不会。”

饮风雪疑惑：“为什么？三师兄说你会娶她？”

罗锦拦着他边走边道：“别听你三师兄胡说，我和小师妹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妹妹。”

“是因为云归吗？”

饮风雪抬眸盯着他，他的瞳孔特别黑特比较大，一般很少有人能像他这般黑的极为纯粹，当他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总觉得似乎在他面前什么也无从遁形。

罗锦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

“并不是这样，不管任何人的事，我不会娶小师妹，因为我不爱她，你要知道，你娶一个人，一定要是因为爱她，这样才会对不起别人，也不会对不起自己。”

饮风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罗锦道：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罗锦对于感情的感知能力很差，还想着一向痴迷武学的四师弟也会八卦起来，真是少见。

罗锦回去的时候和云归说了这件事，说完也是一阵唏嘘，感叹道：

“还好，我们还有时间的、。”

云归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