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陈玉楼啊陈玉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行啊,我太高兴了太满意了!”陈思仰天狂笑,突然笑容一收,面色一沉:
“除了这个陈瞎子,其他的一个不留!陈玉楼,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让你最在意人和事,全部化为乌有!我要你长长久久的活在这个世上,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陈玉楼大骇,眼睛看不见了,挣扎着起身,却又被人猛的用腿扫到在地。
“谁让你成为卸岭魁首,本来那个位置是我的,我的!就因为你有双夜眼!宗亲全部都向着你!不过……哈哈,现在你的眼睛毁了,我看你还怎么……”
砰的一声枪响,陈思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兀自还带着狞笑,眉心中却突然多了一个血洞,已然倒了下去。
众人缓了一下,才发觉是杨邵右手持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了他。
“你们主子已经死了,怎么,难道你们还想为一个鬼魂效力不成?”杨邵冰冷的声音响起,陈思手下的人愣愣的看着他一开始觉得他是个残疾人,所以把重心都放在了陈玉楼身上,没想到最后扭转乾坤的竟然是这个独臂人。
“老爷子!”花玛拐赶紧过去搀扶受尽惊吓昏过去的陈老爹,感激的看着杨邵:“杨先生,谢谢你!”他简单的向杨邵道谢后,转脸冷若冰霜的看着陈思手下的人:
“别忘了你们站的地方是谁的地盘!再敢轻举妄动,小心你们没法活着出湘阴!”
花玛拐话音刚落,远处已经奔来大批自己的弟兄,将一群叛党彻底制服。
“鹧鸪哨兄弟!鹧鸪哨兄弟,谢谢你,又救了我们!”陈玉楼寻声向杨邵跪爬而去,瞎了双眼,满脸污血,一身狼狈,哪里还有昔日半点独领群雄,一呼百应的卸岭总把头的威风?
杨邵闭了闭眼,扭过头不看他,冷冷的撂下几句话:“陈玉楼,算我和师妹上辈子欠你的,如今也已经还完了我杨邵,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说罢,又看向祝千秋的墓碑,冷风如刀,刮过他沧桑的面庞,他喃喃道:“师妹,希望日后黄泉相见,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他再也说不下去,转身离开。
陈玉楼浑身一震,听到杨邵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不由得站起来想追上去,怎奈双目失明,没走两步,就被地面上凸起的石头绊倒在地。
“你不要走!我,我还没有赎罪!求求你!”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突然又想到什么,更是着急慌张了:“鹧鸪哨兄弟,求求你不要带千雪走!不要带她走!不要!”
花玛拐跑过来,沉痛的想要扶起陈玉楼杨邵有和祝千秋的女儿,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可自家总把头什么都没有了,妄图留下故人的孩子寥慰余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总把头,杨先生已经走远了……”
“不!快追!快追!”陈玉楼抓住花玛拐的胳膊,血肉模糊的双眼有血泪滑下,花玛拐不忍看他,撇过头,说:
“我们没有理由追人家,总把头……”
“走开!谁是你总把头!总把头是谁!”陈玉楼拼命的站起来,努力的向前方走去,心里还有卑微的祈盼,祈盼上天给他个赎罪的机会。
毁了!毁了!全毁了!
花玛拐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悲痛绝望的想道。
苍茫的大地,两个孤独的身影行走在天地间,寒风萧瑟,托马斯看着前方杨邵哀伤的背影,他们已经走了很久,这条路,似乎漫长的没有尽头。
“杨先生。”托马斯追了过去,看着他胸前一个系在肩膀上的小布兜,里面小千雪睡的很香甜,杨邵用仅有的右手拥着她,为她遮挡了凛冽的北风。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杨邵静默不语,遥遥望去,看到不远处,一间小巧的寺院出现在两人眼前,寺院孤独的伫立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正如他孤零零的心。
他没有理托马斯,只是向寺院走去,一位僧人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到来。
“阿弥陀佛,施主,请进。”僧人向杨邵合掌行礼,他用手护住怀中的千雪,也微微俯身回礼。
杨邵和托马斯走入寺院,看着院中有一株白梅,开的十分绚烂,梅香幽幽,沁人心脾,僧人将二人引入大雄宝殿,杨邵仰头看了眼佛祖的庄严宝象,护着孩子,跪在蒲团上,叩了三首。
“施主灵气灌顶,英气逼人,绝非红尘凡夫。”僧人合掌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