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秋抿了抿唇,看着花玲泫然欲泣的样子,又看老洋人一副无比同情她的模样,耸了耸肩。
“走吧。”她招呼少年们启程。
花玲和老洋人看着祝千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纷纷感到头大。
到了村子,祝千秋吩咐老洋人带着少年们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反正村子里有很多上代族人留下的衣服,而扎格拉玛族的传统就是有饭同吃,有衣同穿,老洋人和花玲也是富有同情心的人并不介意,所以老洋人带他们洗漱,祝千秋则和花玲去厨房准备大家的晚饭。
“师姐,你确定不先去和师兄解释吗?你毕竟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人!”花玲一边帮祝千秋择菜,一边不无担忧的说。
“我用的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又没有用前任掌门师兄留下来的钱,我觉得可以晚一点解释。”这些年祝千秋无论买什么,都一直骗大家说用的是当年她逃难钱她娘给的嫁妆,是一些昂贵首饰,方便携带又能典当钱,所以大家都深信不疑。
而且关于杨邵的生气和自己即将要准备的解释,她心里其实另有打算。
从刚才杨邵对她的态度,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她在他心中分量不轻,只是由于他内敛沉稳的性格,加上她自己整天在他跟前晃悠,从未离开过太长的时间,他习惯了,感情就出不来,确实需要一些事情刺激他一下,既然现在他发觉对自己的感情是动气又担忧,那就让他多忧片刻多气一会儿吧,哈哈哈!
“好吧。”花玲觉得为自家师姐操心简直是多余,真是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心情,又瞧了眼跟前的豆腐蔬菜,不由得再度苦了脸:
“师姐,我们没必要常年吃素吧,天天豆腐青菜,我吃的腿都发软了。”
“净胡说,”祝千秋看向她,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神色,停下手里的活,正色道:“你们有家族遗传的血液病,吃素可以有效的净化血液,正常人贪恋肉食尚且会使血液变的浓稠,你们既然比旁人多一倍风险。自然要加倍小心。”
“可我们是鬼洞的诅咒啊……”
“诅咒是占了大半,可也不能像前任掌门师兄和族人们,只要饮食稍微丰盛一点,就胡吃海喝,饥一顿饱一顿,赶上逢年过节买了酒,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还说什么反正活不长不如尽早享受的浑话,就算没有诅咒好好的身体也给这么折腾坏了!还经常进山打野味,这方圆十里的动物都被你们给吃没了!我在家的时候学过几年的佛理和医理,佛家说杀生也会短命的!听我的没错!”
花玲闻言,委屈的垂下头,慢慢的剥掉被虫咬了虫眼的花菜皮,祝千秋见状,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温和了一些:
“我们不是还养了一些鸡,每天每人不都有鸡蛋可以吃吗?”
“可我还是想吃鸡肉……”
“你看你喂的那些鸡,你可是从它们毛茸茸是小黄鸡的时候,喂到了现在能生蛋,它们一看见你,都高高兴兴向你跑来,和你亲的不得了,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娘!你舍得杀它们吗?难道一个当娘的把孩子养大了,就要宰了孩子吃肉?”她温柔的哄道。
“师姐你别说了,太残忍了!”花玲嘟起了嘴。
祝千秋笑了笑,由于家里来了很多人,准备的米饭菜蔬要比平日里多好几倍,再加上那些孩子们饿了很久了,还要多熬一些粥给他们养胃。
至于杨邵,她抿唇一笑,另外熬了银耳莲子羹,还有她特意为他腌制在陶罐中数日的花生做成的豆干素东坡也盛了一些出来,还有清炒茭白,素耗油双花,地三鲜,白灼芦笋几样菜,又煎了几个葱花胡饼,都是杨邵最喜欢的菜式,诱人的香味把花玲馋的直咽口水:“师姐,我觉得师兄一看到这些菜,就不会和你计较了,毕竟他因为你外出不归,气的连午饭都没吃。”
“哦?他连午饭都没吃?”祝千秋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油腻。
“是啊,我和老洋人劝他,他说等你回家再一起吃,结果你也没回来,我和老洋人饿的没法,只吃了几个苹果,师兄估计连口水都没喝。”花玲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肚子。
“好了好了,可怜你们了,都是我不好,害大家担心了。”祝千秋收起那些玩笑的心思,赶紧给花玲一个葱油饼,花玲捧着烫手的饼子,吹了没几下,就往嘴里塞,烫的她直呲呲哈哈的。
晚饭终于做好了,祝千秋和花玲在大厅摆了两张桌子,一张小桌是他们师兄妹四人的,上面摆了她特意给杨邵做的菜,另一桌是一些米饭清粥小菜,给那些饿了很久的孩子们先养养胃,还有一小锅熬的很烂的小米粥,是给其中的几个小婴儿吃的。
老洋人把洗干净换好衣服的少年们领了过来,祝千秋才开口让花玲请杨邵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