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见她拿着她的身高说事,踩到了自己痛脚,心下一噎,忍住想要把他揍一顿的冲动。
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表兄也是啊,七尺男儿也不过是这般胸襟,可真是让表妹涨见识啊。”
“呵呵表妹,过奖过奖。”傅衡摸了摸鼻子,自觉自己失言了,也不再故意逗弄她,尴尬的又笑了笑。
只可惜笑意藏在黑暗中,若明若暗间,她未曾注意到。
见他没有接话,也心觉没意思,含璋撇撇嘴,不再和他斗嘴,等着这人自己说明来意。
石榴尽心尽力地不停地四处观望着,怕有人会过来瞧见他们。
好在两人周围都是茂盛的紫薇树,遮挡之下,若是不仔细看,压根注意不到里面还藏着人。
傅衡余光四处扫了扫,也想起来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于是长话短说:“还没恭祝娘娘有孕,一切小心,我就不多停留了,被人看见了,徒增事端,娘娘一切保重!”
含璋眼神淡然,闻声回道:“表兄一切多保重。”精致的眉眼清冷如霜,一如初见。
他潇洒的朝着含璋挥挥手,也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影翻飞之间,他就从墙边消失了。只见来去无踪迹,如同侠客一般。
两人匆匆相认,匆匆对话,而后慌忙离去,一切就如同幻梦一般,若是墙角的杂草和泥土提醒着她方才确实有人来过。
她扬起唇角笑了笑:来去匆匆的人注定是自由的。
含璋转身赶紧叫上石榴,不作他想,主仆两人仔细处理完现场的痕迹,就匆忙回到了室内。
樱桃见她们神色慌张,还特意关心了几句,含璋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将她打发了,本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
她和石榴在回来的路上便商议过决定的:打算这件事情谁都不告诉,除了石榴知晓,其余的人提也不能提,就连樱桃也要瞒着。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暴露的风险。男女相会,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旁人也不会这么想。
就算是沾亲带故,可孤男寡女,一个是外男,一个是宫妃,何况是深夜密会,更是要避嫌才会。
远处的灯火仿佛跳动的火焰,紫茉莉的在夜里绽放,清冷的香味渗进浓黑的夜,勾人心魄,夺人精魂。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傅衡的酒也醒了大半,他摸了摸方才不小心撞到的肩膀,有些抽痛,心想着:肯定是紫了一片。
一番折腾下来,还真是不容易。他咬紧牙根,强忍住痛意,揉了揉肩膀,回到了宴席之上。
盛大绚烂的烟花落幕,也归于平淡,众人杯盏往来之间,也颇有收获,这场实为贵女郎君之间相看的筵席,也就落幕了。
中山汉王倚在身边宫人身上,他没喝太多酒,怕喝酒误事,今日女眷不少,更是怕有心之人利用着了道。
他老远便瞧见了傅衡的身影,玉树兰芝,闲庭漫步,身上有一股子气度,不同于寻常文人墨客的气度,贵气逼人。
“珮昤怎转了一圈,酒可醒了?”靳容循似笑非笑问道。
傅衡行至他身边,压下心中的杂念,耐着性子微微颔首道:“醒了大半了,多谢汉王的关心。”
他笑容得体,还带着些疏离,竟让靳容循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他藏在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