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还不是最重要的呢,二叔你别打岔,”岳昭顾不上得罪他二叔,不管不顾的往下说,“死的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真他妈邪门,张远航!你记不记得?就是三年前害死时岚那个肇事司机他儿子!”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高,岳昭音量又小下去:“这人今天早上跳的楼,那会儿正是早高峰,分分钟就上了社会新闻。殷家和韩家估计看见了新闻,派人过来帮忙,韩家有个孙子吃饱了撑的去看尸体,好家伙!结果还真让他给验着了!”
岳鸿飞急得大骂:“验着什么了?你他妈倒是直接说呀!”
岳昭咽了一口口水,顿都不顿一气呵成:“验出事儿了呗,说张远航身上有咱们阴阳四家法术的痕迹。是谁家的他看不出来,现在殷叔和韩夫人都过去了,看他们那个架势就不是善茬!二叔你说,这肯定不是我呀,也不可能是我哥,我哥还在国外呢。要是大晶,韩夫人能那个表情?殷伏光那小子就更不可能了。我看,这事儿八成落在时家身上。”
“本来张远航身份就够耐人寻味,他要是死的蹊跷,时家肯定是首要怀疑对象。时家那些旁支,我觉得都不可能,这事儿没准就是灿灿或者小林子干的。要真是那可完了,时伯和大伯母现在在国外鞭长莫及的,二叔你赶紧过来吧,我哪干得过殷叔和韩夫人啊?”
岳鸿飞刚听一半时就站起来快速的收拾东西,他把羊皮纸匆匆折好,笔记本什么的一股脑扫进他破旧的大包里,“老二你别瞎说,灿灿是什么孩子你心里还没数吗?小林子心思重点,但也是个好孩子。无缘无故的,他们能干这种事?别胡说八道。”
“是,我知道,我就是说他们两个现在比较危险。咱们岳家出了事,殷家和韩家上赶着来帮忙,时家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这叫什么事?二叔,这阵仗我真应付不来,我给灿灿打电话,她手机不在服务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么大的新闻,但凡看看手机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连个字也不给我回啊我靠。”
岳昭是真着急,如果死的人不是张远航,他才不担心这事儿能算在谁头上,爱谁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但这个人的身份实在微妙,让人没法不焦虑。
岳鸿飞“嗯”了一声,声音比岳昭稳多了:“我马上过去,你不用让人来接我,费时间。你就在那里等着,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打电话。”
***
时灿和殷栖寒站在三十七拐的最后一拐。
当年这里出事,这条盘山路被封了一年,但景区到底还是要靠这个吃饭,一年后盘山路解封,景区对司机的个人素质和心里健康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原来用麻绳做做样子的护栏,也变成了两道坚固的铁索。
时灿蹲下来,轻车熟路的拉起一根铁索:“他们的车就是从这里冲下悬崖的。”
“原来是这里啊,”殷栖寒用手撑着膝盖,在时灿身边弯下腰打量角度,“和我判断的有点差别,我以为是在那儿。”
他指了指他们旁边七八米远的地方,“这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弯,一个报复社会,故意开车冲下悬崖的司机,我以为他会不拐弯,直接从直道上就冲下去。没想到他还拐了半个弯道,从这里开下去了。”
这感觉犹犹豫豫的:想开下悬崖,却似乎后悔了,老老实实的拐弯,拐了一半再次反悔,到底是开下去了。
时灿的心蓦然一动,先前想法的轮廓又清晰了不少,但还需要要一些证据:“我们去你发现线索的地方看看吧。”
*
殷栖寒从悬崖上一路下潜,时灿悬在风盒之上跟在他后面。
悬崖下的风景无限接近原生态,没有人工打扰过的痕迹,美的十分有质感。
殷栖寒看着眼前的岩石,树影,远处的连绵山脉,广阔天地间,空气都新鲜的沁人心脾。
他微微侧目,时灿一言不发跟在他身边,风将她的碎发吹起,黑色的发丝拂过白净的脸颊,看起来就像一个山间精怪,灵气十足。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台词:You jump,I jump。
是挺浪漫的,他想。
殷栖寒停下来的地方是这处悬崖的正中央,他悬在空中,端详眼前向外凸起的岩石。等时灿停好,他示意她向这里看。
时灿稳稳的停在他身边,她第一次用风盒,驾驭的不错,控制在空中只轻轻摇晃。她顺着殷栖寒的目光看:“是这块石头?”
她摸了摸,“石头上有东西?”
殷栖寒点头,言简意赅的指导:“角度刁钻,你再往下一点,侧着看。”
时灿照他说的调了位置,只一眼,她目光顿住,头皮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