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世界上除了奶奶，就只有你最疼我...”宋沛之的神情变得极其温柔，他慢慢地往前一步，伸出手环抱住了许柠，他垂下头，将脑袋亲昵地搁在许柠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唤她：“姐姐，姐姐，姐姐...”

许柠被他一声一声叫得心头发软，她狠心将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后退一步，保持两个人之间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手掌垂放在身体的两侧，手心还在发烫、发麻。她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含着碎冰的眸子紧盯着他。

宋沛之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在这样的凝视当中，他心中既急迫又悸动。急迫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许柠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原因生气难过；悸动是因为，他终于能确定下来了，她心中确确实实有他。

当许柠如神女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身材纤细却丝毫不肯退让地挡在他的面前，她说她是姐姐。

从小到大，宋沛之都不愿意承认许柠这个姐姐的身份，不管是因为小时候男孩子要面子不肯给女生低头，还是情窦初开之时，对许柠大逆不道的贪恋。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为这个称呼，感觉到无边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幸好她是姐姐，所以他们得以相遇、相识，也幸好她是姐姐，他才能利用她的包容和忍耐不断入侵她的生活，蚕食她的防御底线。

“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都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解气，你打我好不好。”宋沛之牵起许柠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你想扇多少下都可以，只要你和我说说话，不要把自己气病了...”

许柠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背在身后，转过了身，不去看他。

她已经从之前的情绪里缓过来了，现在她也明白，自己当时就是关心则乱。小沛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看着听话乖巧的样子，当初二人行的时候，不知道背地里给她出了多少鬼点子。以他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大可能自己往明摆着的陷阱里跳，她赶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多半是他将计就计，恐吓廖森宁的。

许柠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态。

她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了，甚至慌乱到一句多余的解释都听不进去，就随着自己的臆想行事。

就像是小瑶说的那样，许柠佛系得大家几乎都忘了她曾经的一系列壮举。上次罗琼作死，踩在她的引火线上，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巴掌，她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却没有想要拍死这只上蹿下跳的小丑的想法，不然，网上的言论绝不可能发酵到这个地步。

但是刚才在上面，许柠的脑中一瞬间闪现了许多罪恶血腥的画面，她没有哪一刻比那一刻更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确是厌恶、憎恨廖森宁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