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冷风吹进来，卷起少女微微湿润的发梢，俏皮地缠在他的手指上面，冰凉湿滑。穆清突然就惊醒了，往后退了一步，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瘦削的肩头，凝视着许星知的脸颊，认真又不容置疑地低声道：“回去换衣服。”

他将少女扔在了身后，连同他那些旖旎却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幻想一起。

穆清突然就看不下去了，从沙发上直愣愣地站起来，对着那头还在嬉笑玩闹的许柠说：“柠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点话想告诉你。”

闻言，宋沛之的脸垮了下来，毫不客气地直接挽住了许柠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不行吗，我又不是外人，对吧，柠柠。”

他故意学着穆清的说法，将最后两个字喊得缠绵悱恻，含情脉脉，然后成功收到了许柠的一记肘击。

“你不要觉得考完试就能蹬鼻子上眼了，我一天是你姐姐，以后你就得一直叫我姐姐，除非”

“除非什么？可我现在已经比你高了。”宋沛之胆大包天地摸了摸许柠的头顶，天知道他幻想这一天到底有多久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宋沛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宋父和宋母打来的微信电话。他们八百年都不曾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居然能记得今天是他高考结束的日子。宋沛之一整天的好心情突然就因为这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而消失了。锋利的眉眼垂下来，眼尾上扬成一道浓墨似的笔锋，他的眼底深处藏着翻涌的戾气。

刚刚还笼罩在他身上，阳光清朗的少年气息瞬间就散去了，宋沛之的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微垂着脑袋，脖颈弯曲成了一道倔强的弧度。

作为父母，别说是平时生活中正常的关心了，宋沛之从小到大连他们的面都见得极少，要不是有互联网这个东西的存在，可能他们彼此在路上相遇，他都能将他们当成陌生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

许柠知道宋沛之心中的心结，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吧，有什么误会和不满都别憋着，把你的情绪表达出来，别人才能知道对不对？现在不去读懂彼此，以后就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最起码，不要像我一样。

眼见着电话因为太久没人接听而自动挂断，屏幕黑下来，下一瞬又亮起来，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宋沛之终于屈尊降贵地接通了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他并不想自己这样的一面被许柠发现。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许柠和穆清两个人。

“今晚的月色很美，星星也耀眼，陪我去阳台上看看吧。”

正如穆清所言，今晚的夜色美得一塌糊涂。清爽的微风卷携着花园里各种不知名的花香吹到许柠的脸上，月光皎洁如洗，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霜。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陌生鸟儿的啼鸣，深蓝色的天幕中点缀着无数颗闪耀的星星。

气氛好得令人下意识地想要屏住呼吸。

穆清就是在这样一片静谧当中开的口：“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