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默然。
晚宴依然是满盘珍馐,然而所有人都如同被浓密的乌云笼罩着,气氛凝滞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风雨大作,无人还有心思享用美食。
“那一位得到了国王陛下的默许,自身又背景雄厚,如今风头正盛一时无两,王都的老东西还不想和他正面对上。”深呼一口气,西弗斯神色阴沉。“我们现在也只能同步搜集他在西南的【罪证】,等待一个足以改变局势的机会。”
“【罪证】?”中年男子面露疑惑,“要从哪里搜集?”
“呵,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西弗斯轻轻摩挲着自己右手食指上佩戴的金戒。“年轻人雄心壮志,想要建立一番功业,谁都能理解。可是若手握重权却不小心审慎地使用,在每一次做出选择的时候,也就等同于不可避免地把另一部分人推向自己的敌人。做得越多自然会错得越多,就如同他在尚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给我们制造了巨大的麻烦与损失。”
“现在他固然有着国王陛下的偏袒,可这份偏袒并不会永久存在。待到反叛势力被连根拔起后他班师回都之日,便是我们清算此人祸乱西南之时!”
西弗斯举起高脚水晶杯中如鲜血般艳丽而浓郁的红酒,一饮而尽。
……
乡间的田野上,一匹灰马疾驰而来。
一名来自布法尼亚的信使将一封密封好的手写信带给了这片土地上尊贵的领主弗洛德子爵。
“布法尼亚那边怎么说?”侍卫长纳尔问道。
看完传信后,弗洛德子爵极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随即指尖迸发出一簇火焰,将信件烧为灰烬。
“要不了两三日,那些大贵族们就会接连赶来里茨本拜访了。”他快步走回室内,换上一整套外出的礼服。“让人清理一下城堡内空闲的房间,准备接待,不重要的客人让他们先搬到外面另寻酒店或旅馆。”
“什么?他们要亲自前来舍里和里茨本?”纳尔惊讶道。
“那些人已经是坐在墙头观望了很久了,现在是他们背后的靠山表了态,实在无法装作事不关己才装模作样地匆匆跑来讨好一下,看看能不能侥幸得到一点宽待。”从弗洛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能感受到浓浓的嘲弄。
“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前面,第一个去里茨本拜访维恩特使阁下。”
弗洛德的管家虽然听命为弗洛德准备出行的安排,但他对里茨本那边的举措颇为不忿。“可是,那位特使大人之前强行取走了舍里和周边几城的案件记录,还抓捕并公开审判了好几名贵族,这坏了规矩不说,对您的威望来说也是重大的打击。”
“那又能怎么样呢,能有布法尼亚的人过来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如果因此让特使阁下把视线从我们身上转移到布法尼亚的贵族们那边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这小池塘可禁不起这样一条大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