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葛蘅被那山里的少女捉了成了俘虏,被缚在马背上伴着一路月色星光从条谷山脚下一路悠闲地到了半山深处。
山上的景致好,葛蘅一路倒觉得心情轻快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星光明媚,或许是因为少女在虎背上安然睡着的样子,总之他是觉得心里连日来打仗造成的沉重消散了不少。
但他却是第一次做俘虏,还是栽在了这么一个小小女子手里。
他在心里懊恼,如果她出手的时候自己留神一些就好了,这小女娃娃就算是真的有几分功夫,擒住自己也是仗着他没留神而已。
他觉得没面子到了极点,被捆做一团横在马背上的感觉真是羞辱至极了。
他想发脾气,可他是个大将军,虽然今时今日打了败仗,可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不能跟女人计较,更不能跟这么一个不懂事儿的女娃娃计较。
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让这小女娃娃看扁了自己?他越想越憋屈。
憋屈归憋屈,还是要打算好以后的日子。
大姚国撑不下去了,可他的家还在京城中,家里还有待他恩重如山的义父和他视为妹妹的沁荷。
马背颠颠晃晃地,葛蘅越发担心义父和罗绮的安危。
一旦卫国皇帝进了京城,家人的安危就难料了。
他愤愤地看着虎背上的少女,气愤她捉了自己,更气愤她怎么能活得如此无忧无虑。
半山深处,有一座平坦的地势,其上树木葱郁,遮遮掩掩地隐藏了一进院子。院子简陋,但在深山之内倒显得犹如仙人居所,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别有几份雅致。
麒麟用头推开半掩的院门,院子里便有一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原来那鸟是祝老头养的鹦鹉,因为山里的日子十分平静,祝老头嗜睡,平日里除了祝余这个小丫头,就是这只鹦鹉的话最多了,才让这几间屋子有了些热闹。
那鸟儿见麒麟一行回来了,便刷刷地飞进祝老头睡觉的屋子,啄着老头的脸叽叽喳喳:“老头儿!老头儿!回来了!回来了!”
祝老头从一场好梦中醒来,掀开帘儿见麒麟驮着闺女回来了,身后却浩浩荡荡似的跟着一匹马和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人。
这可让他吃了一惊,虽然平素知道这娃擅长打猎,可是一向也都是打些小兽,今日怎么捉了个男人回来?
心下想时,只见麒麟已然驮了祝余进来。
祝余也已经醒了。
被捆住的葛蘅一见祝老头,心想:这或许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先生,自己能不能逃离这少女的魔爪就看老先生肯不肯救他了。
葛蘅默不作声,只等祝余和老先生讲清楚来龙去脉,他想,孩子是野孩子,老头不能够也是野老头子吧?总得有个通情理的。
祝老头见祝余绑了个男人回来,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祝余道:“这是我抓回来的人,方才他伤了麒麟,还好不讲道理,我就把他捉来了。”
祝老头道:“你既然捉了他回来,要怎么处置他呢?”
祝余便道:“我看他长得结实,不过估计肉太柴,也不好吃,不如留着他我耍着玩儿?”
其实,祝余心里喜欢他的样子,只是在山里长到大,她并不知道“美丑”是个什么东西,也自然不会评论眼前这个人是美或丑。她也不知道“喜欢”是个什么东西,但她挺中意他的,觉得他精壮的身板儿和麦子色的脸面看着让她心里暖呼呼的。
“你是人,他也是人,你怎么能把他当玩物?”祝老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