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望着对面,这也是她的质疑点之一,他会怎么辩驳呢?
这一刻,体育馆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守擂者的回答。
王寒成为全场的焦点。
灯光打到了他的身上,大荧幕上的他神色不变,看不出情绪波动。
其实他也无奈,这是穿越前的那位老兄所为,前身一头扎进玄幻小说里,课也不上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还得他来擦屁股。
不过,前身就算再不求上进,也轮不到别人来小觑。
“讲话要讲根据,你说我是剽窃,侵权,那我请问,我是窃的哪一家的学问,侵的是哪位作者的权利?”王寒未答先问。
姚孺文皱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又何必有这样狡辩的发问?就算你说一百遍我没剽窃,我没造假,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因为你没办法让别人信服!”
王寒摇头失笑。
“你这可不是一个辩论的态度,你这是耍流氓啊姚孺文同学,别拿着屎盆子乱扣好吗……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疑罪从无你不知道吗?你并没有拿出实际有效的证据证明我抄了谁的,或者偷了谁的,因为本就没有那样的著作发表出来。首先是没有创作者,你心中可能编造了一个,兴许是个火柴人,但这都没有关系,你爱好想象我不能阻止。其次,我仅仅是在网络上分享,大家一起学习讨论,并没有投刊发表,构成了什么道德罪孽,侵犯了谁的利益?创作者和抄袭者都不存在,那这个剽,这个窃,还有你所说的侵权,又所从何来?”
王寒一问再问,语速明明不快,但却让人感觉像巨石一样砸来。
“你认为原创另有其人,我分享出来就是剽窃盗用,那是否我们每日吟诗诵词也是剽窃?教授讲课也是剽窃?你仔细的想一想就知道,何其可笑!……说到底你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你所谓的理由,你最大的倚仗,你推理的基础,与刘逸在分析我的那篇文章里一样,就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在班级的排名,以及曾经翘过课的记录。”
刘逸突然被捎带上,内心憎恶,但王寒并没有想照顾他的情绪。
“那么,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不爱学习?说明我没有创新力?还是说明我王寒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混子?”
“你这样的思想里面显然问题不止一个,起码包含‘过去决定未来’、‘事物的发展一成不变’、‘每个人不具有特殊性’等好几个错误的哲学理念。第一,能通过一个人的过去全盘否定他的未来吗?我想这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懂这个道理,只要把这个概念解析清楚。我就说个最典型的例子,英国首相丘吉先生,他小时候不算好学生吧?而且他还既抽烟又喝酒,在一些有洁癖或者厌恶酒精的人看来这简直是个万恶的混蛋,必然是个犯罪的根源,但是我们能因此否认他的杰出吗,我们能够因为自己的偏好,定性他人的善恶好坏吗!我的大学成绩是不尽如人意,但是将它与管理理论挂上因果关系,是不是有些牵强?第二,一个人有缺点,有不足,他某方面比不过那些精英,当他想要改变现状,想要超越那些精英的时候,他便因为曾经落后而永远落后吗?人都会有上进心,看到他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他就不能到中流击水,激扬文字吗?同样是风华正茂,同样是峥嵘岁月,凭什么只有原本站在高处的人能够指点江山?要知道事物的发展是波浪式的前进和螺旋式的上升,会遇到阻碍,但不会停止。大家可以看一下我从三月份之后还有没有翘过课,我是誓与庸碌惫懒的过去做诀别的,但是普遍性呢,对面在座的各位,在座的三十位精英,你们中就没有一个人翘过课吗?谁敢站出来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翘过课你也就没出息了呢?同时你们的联盟也没出息了呢?言至于此,我想各位应该心中有数了。第三,我是决不同意姚孺文同学用千篇一律的观点来看人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殊性,你可能美术比较好,但我却可能是个音乐天才,你因为没有音乐的才能,也认为世界其他人都不该有,他如果作出了伟大的音乐,那就是盗窃,盗窃谁,是你这个美术家吗?”
此时王寒的第二把剑已经倒飞而出,锋芒毕露,真理之剑带着洗涤世人三观的力量慨然而来,在哲学的领域斩出一条大道。
“所以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些极端的、鲁莽的、敌视的观点?是内心的傲慢与偏见,还是对所有绩点排名低于你们的同学的轻蔑与不屑?”
姚孺文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他彻底被问蒙了。
刘逸和谢静知道要糟,姚孺文怕是要干不过了,这第一分可能要被王寒拿了去。
“讨王联盟”的其他待战人员,一个个的眼皮子乱跳,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敌方战斗力估计有误,后面对上了可能不太好受啊。
主持人雷灭离得近最有感触,他从未见过口才如此犀利的年轻人,要是自己站在他的对面,怎么应对这暴雨狂风般的攻击?
王寒越说越顺,话语不快但却绵延不绝,他的表达已势成山海,堆的太高太重,快要把姚孺文压垮了。
但是这还不够,《襄阳记》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第三把剑徐徐出鞘。
王寒抽出攻心之剑向前劈去。
“你说理论离不开实践,这我同意,但是所有的兵法大家在打第一场战役的时候,他又有多少实践经验可言呢?如果他打赢了,是否真的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看未必!纵然是自己没有打过,也早已经分析推敲过前人的战例,无数次的模拟推演,一场胜利也换不来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至少有一半的几率能赢。但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这个几率就变得小了很多,甚至默认等于零,因为各位十分不自信,为什么不自信,因为缺乏深度的思考。自己不愿意去想,当别人提出来的时候,就只会一味地指责,这样的治学态度,难道就是利于进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