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焊本来是连接在我的工作台上的,看见了吗,有一节从我的桌面露出来了,我可以把它送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用工作台造出更多的东西,你可以用铁板把窗户缺口焊死,也可以造出真正的铲子,而不是像你手中那傻逼玩意一样,用胶带傻乎乎的把木棍和铁铲头粘在一起。”
“行,我会考虑。”我点点头。“你知道森林里面的医生吗?我找他有点儿事。”
“我从来不看病,也不知道什么医生,我小时候妈妈总是给我吃一种白色的大药片,不管是头痛还是发烧都会好。”
“八成是止痛药。”我心里想,这孩子从小一定是没有出生在一个好的原生家庭,得不到父母的关心,才养成了这种冷漠自闭的性格。
“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我转身离开了,皮奥特克并没有回应我,他正全神贯注的摆弄着我给他的那个方向盘,我推开门出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松香的味道虽然还能闻到,但是我的鼻子已经对这种气味不那么敏感了,这玩意虽然闻着好闻,但是闻久了还真的有点不适应,我不知道皮奥特克为什么一定要点着松香,我刚刚也瞥见了房间里面的角落里成堆的松香,难道说,他有不得不点着松香的理由?
外面的天气有点阴沉,我往西北又走了一段,林子变得稀稀拉拉,在某些地方林子的密度忽然变大,林间茂密的草丛里还能听见那种蘑菇的蠕动声,虽然这玩意给商人可以卖钱,但是采摘这些蘑菇的时候让我很不舒服,那粘腻鲜红的汁液,每摘一个都让我有种从癌症病人身上摘取肿瘤的感觉,而且会黏在我的手上面,就像是车间工人用的强力胶一样,黏在手上根本洗不干净,放在水里冲也一样,最恶心的是它们还会黏在它们接触到的任何东西上面,弄脏我背包里的内衬,而且那个味道腥臭的也实在太过醉人,我每次拔蘑菇都需要牺牲一块破布和我自己的鼻子,我一开始还顺手拔几个蘑菇,后来索性根本不管了。
天气也逐渐变得阴沉,我在一块大石头顶上吃了午饭,看着天空中的黑云,然而似乎根本下不起雨水来,倒是林子里面起了雾气,这让我确定空气中的水汽含量在增加,我又休息到中午一点,然后继续动身朝着西北走。
在我穿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拨开灌木,我注意到前面有火光,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林子里面烧烤一样,直到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狼人。
几天不见,他的身影有点颓废,狼头上面的毛发暗淡无光,突击步枪被他背在背上,泛着冰冷的钢铁光泽,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儿无精打采,正在用手拨弄着一根木棍,不停的翻动着面前篝火上的烤肉,从烤肉的样子来看,这似乎是一只狗,真他妈香,这家伙的尾巴拍打的很欢快,也就是说他的心情和他的表情并不相符,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我似乎找到了这家伙的营地,几个歪斜的火把插在营地外围的地面上,似乎是为了警告野生动物不要靠近,我还细心的发现了这家伙在营地外围动了手脚,几个易拉罐被一根细线连起来,就绑在我面前的灌木丛上,一旦有什么东西靠近就会远远的发出声音。在营地正中,我看见了一张沙发,几张椅子,还有草率的堆放在地上的铺盖,被子叠的非常整齐,和周围凌乱的景象并不相符,这说明我们的狼先生可能有精神洁癖。
狼的周围摆放着几个罐子,其中一个是透明的,里面装着白色粉末,这很有可能是盐巴,但是这盐巴和我在小溪石头上面找到的盐巴并不一样,它们看上去白的像雪,晶莹剔透,不是粗盐,而是精盐,这玩意要是洒在烤肉上,别提有多好吃了。另外一个有壶嘴的罐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油,这家伙可能还有该死的烧烤酱。
就在我看的入迷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敏锐的捕捉到,狼人有意无意的朝着我这边侧了侧脑袋,扫了我一眼。
我立马屏住了所有声息,我很确定在这种密集的灌丛保护下,他不可能看见我。
其实我并不担心他发现我,难不成他还能对我开枪?我就是想看一看,这家伙的能力和他的外表是否匹配。
狼人似乎还想继续看我这边,但是他立马露出了慵懒的表情,似乎被篝火里面的噼啪声所吸引,他把脑袋转过去了。
那个表情为何如此刻意?
我慢慢的往后退,打算来个绕后给这家伙一个惊喜,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我头顶的易拉罐,它们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响动。
然而当我再把目光放在营地里面的时候,我大惊失色,狼人消失了!
木头架子上面的烤肉依然在散发着香味,装着盐巴,油,烧烤酱的罐子井然有序的摆放在那里,铺盖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但是狼人就那么的消失了,在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该死的不会是我太思念这家伙导致了我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了他的幻影?
我悄咪咪的后退,然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背。
“别动。”沙哑而充满野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