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儿没想到完颜宇这个时候倒还理直气壮起来了。他竟还承认自己变态!
可是,为何她也会因为他方才的那个吻而觉得心慌?握着马车的手略微颤抖着,靖儿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完颜宇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他沉着脸色,跨步至靖儿的面前,嘲讽地开口:“你以为我为何定要带清雅回东越?你以为我为何愿无条件将三百里疆土还给你?你以为我为何愿意将天山雪莲让与你?你以为我凭什么为了你以身犯险!”那最后的话,他是生生地吼出来,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得让人心生慌张。
靖儿被他问得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却是不想被完颜宇狠狠地一把拉住。他的力气很大,丝毫不让靖儿再退,他只又言:“臭小子你是当真不知?”
靖儿几乎是本能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
心跳得厉害,甚至有些疼。
她紧蹙了眉头瞧着他,她想甩掉他的手,可是那一刻也不知怎的,竟是没了这个勇气。
脑中一遍遍地回想着他方才的话。
那么多个问句,每一句都问得靖儿的心肝儿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完颜宇瞧见她还真的摇了头,心口一痛,后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原还想拿苏赢作比较,此刻瞧着臭小子的样子,他像是一下子清醒了。
他堂堂一个东越皇上,怎就要与别人去比较!
这般想着,心里又气起来。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却只换来她轻巧一个摇头。
靖儿到底将手抽了抽,可他还握得紧,靖儿紧张得很,整张脸都苍白不堪。回眸之际,正巧见夏府内有人出来,靖儿本能地瞧了一眼,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
她不曾见过母后的模样,父皇也不知何故从来不在宫中挂上母后的画像。可是在边疆的时候,她央求过秦先生,让他画过一幅母后的画像。
靖儿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立于夏府门口的女子,挣扎着的手劲一时间松懈了下去。完颜宇亦是吃了一惊,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恰巧见那边的女子也皱眉朝这边瞧来。
此刻,靖儿竟是什么都不顾,怔怔地唤来人:“母后”
兴平公主等了夏玉良久也不见他回来,心下着急,原本是想入宫去一探究竟的,却是不想瞧见有辆马车远远地停在府门前。她见那边车上的少女正愣愣地瞧着自己,不免呆住了。
这一句“母后”,叫得在场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完颜宇握着靖儿的手一松,靖儿抽了手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也顾不上腿上的伤就一拐一拐地朝兴平公主跑去。
瞧见面前的少女近了,轻萝才猛地回了神,她忙挡在自家主子面前,伸手推住靖儿,气愤地叫:“什么东西,我们公主也是你能乱叫的?”公主与驸马这么些年来都未同床共枕过,又如何会好端端地冒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来?轻萝涨红了脸,仿佛是自家公主被亵渎了一般。
轻萝的喝斥声让靖儿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漠然退了半步,这才喃喃地回了神:“你是……兴平公主?”她隐约想起秦先生曾与自己提过,说母后长得很像鄢姜的兴平公主。
真的是好像,竟与画中的母后一模一样。
靖儿的眼底泛着红,她虽知道面前之人不是自己的母后,可是瞧见这副容颜,仍旧叫她觉得亲切。
兴平公主先前还未曾多想,听靖儿竟认得自己,她这才暗吃了一惊,皱眉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