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殿门摇摇晃晃走出去,将一旁默默看着她的晏怀殊完全忽视,下台阶之时一个踉跄险些歪倒,被男人那双温热的大掌紧握着胳膊拉住。
月牙见此想搀扶着护着小皇后,晏怀殊对她摇了摇头,伸出长臂揽住江绛的腰,压低了声音,“本殿陪着她,你下去吧。”
月牙只好屈身一礼,对于方才江绛那些话,她犹豫一下轻声道,“方才陛下来了,上元节之前都不允娘娘再出宫,殿下是知道娘娘多贪玩的,她那些个喝醉了不过脑子的气话,殿下莫要将那些话放心上。”
“本殿知道。”晏怀殊颔首,沉声道,“你备些醒酒汤等着,一会儿她散完气本殿就带她回来。”
月牙闻言连忙领命,转身离去。
而江绛被人揽着腰,想走走不动,气得掰着腰间那双大掌想要逃脱禁锢,晏怀殊见此便遂了她的愿放开她,随即解开自己身上的墨色大氅披在她身上。
闻见熟悉的气息,江绛瞬间老实了下来,艰难的转动脑袋思索这个味道是谁的,最后发现仅是一件大氅,便抱起拖在地上略长的部分,脚步摇晃却坚定的往外走。
而晏怀殊便一路守在她身后半步,静静地看着她,跟到了众佛殿。
抬起头看着殿匾,晏怀殊想起上一次小皇后喝醉了也是来众佛殿,心道母后的佛殿倒是给了小皇后很大的安全感,让她喝醉了酒都能执着的跑过来。
江绛进了殿便跌跌撞撞走到了佛像下,一旁的香案摆着先皇后的灵牌,江绛喝醉了还知道规矩,很顽强的点了三炷香插上,最后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晏怀殊早有先见之明在地上铺好了蒲团,江绛这一个屁墩也不痛不痒,醉酒之后血液加快流动,厚厚的大氅裹的江绛有点热,她蛮力的想要扯开未果,选择趴在地上汲取一丝凉意。
“皇后啊。”
江绛微烫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地板,眸子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又轻又低,“你老公真的欺人太甚了。”
晏怀殊没听清江绛说了什么,想了想,他拿过蒲团垫着脑袋,紧挨着江绛躺下,微微侧头垂眼,她便如同小猫儿似是乖巧的趴着,他伸手拉了拉滑落的大氅,将她的胳膊盖严实。
“皇后啊,下辈子不要再选老皇帝做老公了。”
“他太坏了。”
江绛瘪着嘴,委屈的哽咽根本压制不住,“我最后那点自由就是出宫了,一个月一次他都不同意。”
“我想我爸妈了,好想好想。”江绛溢出哭腔,眼泪从眼角划过,晏怀殊眸光微暗,抬手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
“你走了,你不想要太子了吗?”
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