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楚禾稳住了情绪,眉眼间带着几分忧愁,捋了捋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唇终是开口:“自上次与苏三小姐宴会一别,我便时不时与着母亲和蒋宁儿姨娘耳边提醒蒋宁儿亲事之事,我母亲听得了便放在心上,便在父亲来时,与着父亲耳边一提,父亲也放在心上了。蒋府中,母亲自重病之后,家中中馈由着蒋宁儿的姨娘掌管,这议亲一事父亲也并未让我母亲着手,只嘱咐姨娘快些给蒋宁儿相看夫君,不想因着这一事,母亲便被蒋宁儿母女记恨上了。”
“此事一过后,不想母亲病情加重,我私下着人一查,原来是蒋宁儿的姨娘让人偷偷在我母亲药里下了慢性毒药,不想她们因着这事,加重了毒药的量,待我发现时,借了故偷偷请了外头信得过的大夫来,大夫道我母亲长年服毒,此毒以入肺腑,已、已无力回天,只余……半年……”
说到最后,蒋楚禾强忍着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一想爱她疼她的母亲只有半年可活,她对蒋府上下所有人已恨如肺腑。
她还记得当日母亲得知此事面如死灰的神情,母亲嫁入蒋府已十余载,初进蒋府以为嫁给如意郎君,可她的如意郎君一点一点的伤害她,到最后任由他的姨娘摧残她,她不知失望了多少次,对那男人已没了任何人奢望,只想安心在蒋府度过一生,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她,只想榨干她的身体。
母亲在得知之后最害怕的不是面对死亡,而是最担忧的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此一去,她的女儿在府中便再无依靠,她本要留给女儿的嫁妆怕是会被那些人瓜分干净。
苏锦宓细细听着,越听越揪心,不免心疼起了蒋楚禾,道:“蒋夫人可知此事,是作如何打算?”
她蒋手中的绣帕塞进蒋楚禾手中,蒋楚禾接了过去,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镇定道:“她知道,在蒋府中,忠心人的不多,愿意为我们办事的人不多,那大夫还是由母亲身边的赵嬷嬷亲自请的,大夫的话母亲一清二楚的听了进去母亲担忧她离去,我在府中无依无靠,已派人送信与临安外祖家,虽母亲出嫁时娘家不显,但如今大舅舅已官至知府,母亲想和离。”
虽然她母亲被折腾成这般模样,但她清楚母亲未出嫁时,是外祖父最小最疼爱的小女儿,是二位哥哥的掌中宝,可这一嫁,不知为何被她父亲蛊惑,这受过的委屈硬撑着不敢与外祖说,只道外祖与她相距甚远,来回不易,她舍不得外祖受苦,便一直忍着可如今终究忍不得了。
“临安甚远,信件来回必定要候些时候,大舅舅身为知府必定不好走开,能进京来的,怕唯有二舅舅了,这期间我不想蒋宁儿与她姨娘就如此安然度过,如今我恨不得将她们皮扒下来,还有我那好父亲……”
她说的眼睛发红,恨得发红,她看的太透了,她母亲成如今模样,若不是她那好父亲默许,怎么会到这一个地步,母亲想和离,如今形势和离必定对母亲不利,唯有让父亲名声有碍,母亲才可名正言顺和离。
“苏三小姐,我身边除却母亲身旁的两个嬷嬷,唯一对我忠心唯有翠云了,想办一件事有太多束缚了,我想苏三小姐帮我一下,我定会舍身相报。”
“蒋小姐,对于蒋宁儿和她的姨娘这两人,性格如何,平时与何人相处,你仔细给我道来,我帮你想想。”苏锦宓点头,蒋楚禾虽小她一岁,可终究还算是个孩子,脸上却无同龄那份的天真,带着几分成熟。
蒋楚禾听此,将这些时日打听的一一说道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