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词自古就是这样流传下来的……这,这……这咱们也不能随意改动……”
那戏班子老板怎么也没想到萧云疏竟然会有此一句话,还真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她。
“能不能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故事,我听了不高兴,你们戏班子里这么多角儿,不会一个能改戏本子的人都没有吧?”
萧云疏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被按倒在地上的小戏子扶了起来,然后便松开了手。
毕竟这些小戏子们无论生如何好看,其实也都不过是年轻俊俏的少年郎,男女授受不清这个道理,萧云疏虽然年纪小,心里还是懂得的。
那小戏子却说:“这唱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套路,又因何要改动这戏文?”
他方才在台上唱戏的时候,嗓音婉转多情,如今说话,竟是个低沉喑哑的少年声音。
萧云疏稚气未脱,却还敢转过身去,十分认真地看着这小戏子:“这戏文唱着,不就是要叫看客看得高兴,这才有其意义所在么?
我也听了不少戏了,就是你们这个从外地来的戏班子,第一次到广陵我家来唱戏,不知道我虽然年纪小,却也懂得许多事情了。
这别的曲目,就是一开始唱得人心肝儿都跟着一起提了起来,但那好歹最后还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唯独你们唱的这个,我这是头一回听到,却只觉得你唱的这个妇人凄惨可怜的很。
才将将和夫婿成亲,夫婿就不知所终,在家中辛苦侍奉家翁家婆,照顾小叔子小姑子,辛苦操劳这许多年,那男人却在外头同别的女子成婚生子?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儿?就是苦了这样多年,好容易回到家中来了,竟也不过就是捞个王后的虚名,要这虚名有什么用处?
看着憋憋屈屈的,最后连王后之位都尚未坐暖和几日,一生劳苦,竟就这般死了,有甚么意思?这戏文我看的难受,日后若是谁家戏班子还要上我家来唱这戏,必须将戏本子改了。”
萧云疏这时候还没有那少年人腰间高,她却敢插着腰,用那尚且柔软稚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同那小戏子理论。
那小戏子不置可否,萧云疏见他不说话,便又道:“难不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便想想,若在自个儿的生活之中,遭人如此欺骗伤害,什么样的人竟然这般可怜?
便是忍辱负重,当真能忍住自己心中的不甘,那也不必给出这样一个结局罢?忍辱负重了这样多年,又何必去吃这个窝囊亏,所以最后那个王后之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道理。
这活着,还不如高兴肆意一些,那夫君本就是个负心汉,那就叫他这样的人和他后来讨的小老婆滚一块儿去算了,怎么还可能欢欢喜喜地去与人同享一个夫君,这有什么意思?”
她小大人一般,还数落起那小戏子了。
“罢了,你们若是不会写,我今日就给你们将戏文给改出来。我改出来的话,便要叫广陵世家的人皆知道,这一出戏,日后只能够按照我心中所想来唱,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