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江怀仁怒目圆睁,斯文的气质尽扫。
在场剩下几人都没见过这场面:江倾晏对他爸都这么豪横吗?
“那个,叔叔,你消消气。”宋冰硬着头皮缓和气氛。
可父子俩仿佛是复制黏贴版的固执,宋冰的开口没有任何效果。
“我爸更年期到了,你们别见怪啊。”江倾晏将泡好的茶递给三人。
白倦扯了扯江倾晏的衣角,示意让他不要在火上浇油了。但江倾晏完全没把他爸放在眼里,安抚地拍拍他脑袋。
江怀仁看着儿子这一脸的纨绔,气得拂袖而去,不一会儿,楼上传来砸门声,整个屋子仿佛都在跟着震。
白倦问:“你昨天住在我家没和家里人说吗?”
沈栀子和宋冰闻言,同步被水呛到,两个人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倾晏道:“我说了,你信吗?”
白倦:“你还真是不懂事啊。”他小小地抿了一口茶。
白倦可算知道江倾晏遗传了谁。不过换位思考,有这么个叛逆的儿子,江爸爸发脾气也能理解。
于是白倦道:“要不要去和你爸爸解释一下。”
江倾晏道:“我一直这样,怎么他一回家我就得向他解释?家里也没皇位等我继承,我何必呢?”
宋冰狠狠拍桌子,沈栀子搁在桌上的水都溅了出来:“说的太对了!”她十分的感同身受。
“这帮长辈真的是令人火大,就知道发泄情绪,我们又不是垃圾桶,凭什么总得无理由地低头。”
就连沈栀子都有点被这慷慨激昂煽动了情绪,毕竟就刚刚的情形来看,江倾晏他爸着实有点恐怖。
白倦依旧平静如水,他没有过这样的家庭矛盾,也就不明白他们在生什么气,在他的认知里,父亲是不可能害儿子的。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会彼此仇恨呢?
于是他问:“谁低头有这么重要吗?”
宋冰反问:“你这问的,明明不是你的错,你爸强迫你认错你能忍?”
“差点忘了,你是好学生来着,怎么可能惹你爸生气。”
江倾晏这会儿反而有些置身事外,他半靠着沙发,听小学霸发表高见。
白倦答:“我没见过我爸爸。”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在等着白倦接下来的悲情故事。
但是白倦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别的多余想法。
而且他这么一说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既然没有和爸爸相处的经验,如果贸然发表看法,也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颇为苦恼,在其他三人或关心或好奇的目光里开口:“……算了,我们做卷子吧。”
努力上进,总是不会出错的,这种也算是无声的沟通方式。
沈栀子手里如果有瓜子,肯定掉一地了。
江倾晏以为白倦是故意引开话题,所以善解人意地将几人引到书房。
“说的也是,学习要紧。”
江倾晏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大书房,宋冰全程东张西望,而白倦一进屋子看到这满墙的书,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书房光线明亮,墙上挂着不少画作,各种绿植又平添了活力。
江倾晏将卷子用打印机复印了三份,然后将纸笔放置在桌子上摆好。
宋冰这头还在摆弄房间里的各种工艺品,见这阵仗愣住了:“我也要做?”
江倾晏心道,难不成让你在我家乱晃悠?
“你不是高三吗?这种题目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吧。”
白倦也是一惊:“原来你是高三的,那我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宋冰一下子下不来台,只好硬撑着面上功夫:“随便问。”天知道她一个及格线徘徊的差生竟然能被学霸求教?
不过自己总归是多读了两年书,应付下这高一的卷子问题也不大。
沈栀子闻言故意戳人心窝子:“原来是学姐呀,高三不忙吗,怎么会……”
宋冰只想跳过话题,于是连忙拿笔:“开始学习吧!”
“那我开始计时啦。”白倦手拿到卷子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整个人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宋冰又看了眼对面的沈栀子,本以为应该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沈栀子下笔如有神,略作思索也是刷刷地答题。
更不用说自己隔壁的江倾晏,这连思考都没思考,自己发呆的这点功夫,选择题都快做完了。
宋冰深呼吸几口,这样看起来这题目好像也并不是太难?
她定睛细看题目:“已知xx的反函数为xx,若……”
这题目怎么做来着?
不要慌不要慌,自己又不是在考试,紧张什么。
第二题:……有学过这个吗?
第三题、第四题,也都凭感觉乱选了。
她好不容易挑了几道简单地有思路的开始做,草稿打了一堆,终于得出了答案。
还来不及高兴,旁边传来翻页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是接二连三的翻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