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马文平躺在他狭小的卧室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冬季的云厚厚的将太阳遮住,就如同一块巨大的阴霾降临在了马文庄园的头上。
他双手交叉置于腹部,如果不是胸部微弱的起伏,恐怕会有人认为这是一具尸体。
瘦削、苍白的尸体。
他如同受刑的犯人般等待判决结果,又如同羔羊般无力抵抗。
作为一个私生子,是的,他是马文男爵与某个有野心的女仆一夜/情的产物。
他获得了在这个庄园里作为仆从一样的生活的资格,吃着黑面包和土豆,偶尔能得到一点主人们剩下的汤。
当然,那是在马文男爵还健康的时候。
男爵在前一夜的雨夜里死了,很安静,如同睡着了一样。
马文夫人没有哭,她高贵的脸上依然典雅的紧绷着。
他作为下一任男爵的哥哥和急匆匆从学校赶来的弟弟爆发了一场争吵,萨里没有关注内容,那大概又是什么遗产上的矛盾。
那些都与他无关。
现在,他被关在这充满腐烂的奶酪味的卧室里,已经饿了整整一天,马文夫人厌恶他,兄弟们将他当做透明人,仆人中也没有人同情他,他甚至不如庄园中的一只老鼠。
至少老鼠还有自由,不是吗?
“嘭——”
门被粗鲁的敲响,萨里的心仿佛也飞到了空中,他的灵魂冷静的看着着狭小房间。
“你要被赶出去了。”
灵魂理智的说到。
“或许还能有一枚金币呢。”
马文心里不太乐观的想到。
吝啬的夫人肯定不会留给他哪怕一小块臭奶酪。
“萨里!”
还没等萨里虚弱的从床上爬起,那丰/腴得像猪一般的厨娘就冲了进来。
厨娘一般都是母女继承性质的,上一位厨娘本是萨里的母亲,但现在,那位美丽的女人已经被埋在了庄园的玫瑰花下。
连一个小小的墓碑也没有。
“你这个懒虫!流浪汉!粗鲁的蠢货!”厨娘粗着嗓子大声嚷嚷,“夫人喊你过去!”
厨娘警惕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贪婪的小偷:“你不要想带走房间的任何东西!要是被我发现,哈!”
“看,她已经做好接收你‘遗产’的准备了。”
灵魂嘲讽道:“为什么你不一把火点燃这里呢?”
“那是魔鬼才会做的事。”
马文想到,为自己这个念头而感到羞愧,他在心口画了一个十字,在厨娘不善的眼神下走了出去。
经过永远散发着甜饼香气的厨房、蒸汽缭绕的洗衣房,萨里抬头看着远处温室里依旧盛开的玫瑰。
“我要走了。”
萨里小声的说到:“母亲。”
“但愿未来还有机会来看您。”
萨里对幻想中温室门口美丽的女人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这是萨里第一次走进庄园内用来接待宾客的小厅。
与潮湿阴冷的仆人房不同,这里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壁炉里有暖烘烘的火焰,就连散发的小甜饼香味都因混合了其他香料的味道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