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年长些的声音里可没有那份轻松。
“就怕老夫人最后还是心软,被大少爷几句话说得改了主意。”
那年长一些的又说道:“这事也怪我,当时偏偏把小姐要用的罗扇忘了,才把小姐一人留在莲池边。我家小姐也是个在意名声的,为了名声,那么凉的水她也去跳!要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肯定心疼我家小姐在这府里过的是什么糟心日子!”
说至此,那年长一些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年幼一些的也不敢再言语了。
“不管怎么说,受了罪的都是我家小姐。”
听着两个婢女的称呼,秦沅大概能分辨出来,唤她“小姐”,声音稍稍年长一些的,应该是她的陪嫁丫鬟玲儿。看样子,玲儿也称得上是一心护主。
听着婢女两人的谈话,电光石火间,秦沅忽地记起,原书里霍成南虽然不待见原主,原主的小叔子,可算是另眼相待了,甚至是心生歹念。
所以,原主的小叔子,才趁着原主落单,欲行歹事。
原主为求自保,只能在还没开春的季节,咬牙跳下莲池。
回忆到这里,秦沅只能感慨,原主真是太拼了!
不过,也够绝的了。
丈夫不爱,还有个小叔子觊觎自己,原主居然就这么忍了一辈子。
如果是她,肯定早早就和离了,回家去。
原主秦家,虽是商贾出身,地位上矮了霍家不是一点半点,但在秦沅心里,有钱才是真的,管她什么地位不地位的呢!
有钱才是大爷!
思索间,玲儿已经发现秦沅醒了,正躺在拔步床上,双目无神。
“小姐!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玲儿眼神中迸发出欣喜,秦沅正想拖住想要去寻大夫的玲儿,远处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放眼看去,是个婆子,穿戴比起玲儿,真真像是个管事的。
“老奴给二少夫人请安。奉老太太之命,老奴特来给二少夫人送来点补品,好好补补身子。”
秦沅几乎是下意识蹙了眉。
秦沅坐直了身子,声音冷清清的,还透了点沙哑。
“谢谢婆婆的心意了,玲儿,送嬷嬷回去。”
秦沅话里赶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嬷嬷和玲儿俱是一愣,什么时候二少奶奶如此说话,简直和平时不像一个人!
嬷嬷很快恢复,甩了甩手里的帕子。
“二少奶奶如果不嫌弃,老奴就多言几句,也说几句实心的话。女人家,还是守妇道的好,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媳妇,那一举一动,都代表的是整个家族,京城里啊,人人都看着呢。”
嬷嬷说话间,秦沅只是低着头,摆弄着肩上的细发,惊叹原主的发质真是好,不像她瞎折腾,又染又烫的,发梢的分叉都成扇子了。
厢房里安静了一瞬,连呼吸声都是安静的。
秦沅缓缓开了口:“嬷嬷可告诉我,什么是妇道?”
嬷嬷皱着眉头,“二少奶奶可别逗老奴了,秦家的家教老奴是信得过的。”
秦沅笑了下。
“那好,我一没勾搭男子,二没招蜂引蝶,三没有外心,嬷嬷这句守妇道的掏心窝子话,可从何而来呢?”
倏然间,秦沅睨着嬷嬷,明明还是那张脸,显得却比平时锐利许多。
嬷嬷无端头皮发麻,说不出话,甚至不敢直视秦沅那双眸子。
“既然嬷嬷也说不出来,那就不劳嬷嬷对我说这掏心窝子话了。”
“玲儿,”秦沅喊道,“送客。”
笑死了,同样都是女人,这种事居然还要怪女人自己不守妇道?难道不是那种人渣管不住自己随时随地发情吗;
嬷嬷走后,玲儿又是一阵风跑向秦沅。
“小姐,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
秦沅笑不出来。看来,原主也是有够软弱的,居然能被一个拿乔的下人欺负了去。
看着玲儿兴奋的脸,秦沅双眸一转,朝玲儿挥挥手。
“玲儿,你听我的话,去找东街巷子里的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