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人,必有企图。
和白柠一个想法,不论是警察还是会所的管理层,一致认为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可能是许嘉芝。
因为她是直接得益人。
她买通服务生,伺机在酒杯上动手脚,自己再假装和陈沿谈事情,实际上别有目的。
又或者,凶手是个女服务生,本来想自己享用成功,没料到许嘉芝突袭过来。
可这个服务生,如果没有人指使的话,胆子得有多大,敢在陈沿的地盘上撒野妄为。
谁不知道在他身上动歪心思的人下场有多惨烈。
审问所有服务生的过程严谨而肃穆,没有一句废话,不苟言笑,哪怕没有嫌疑的人都在胆战心惊,额头和掌心冒着汗。
“你觉得是谁呢?”陈沿在白柠耳际咬着音。
“不知道。”
“女人的第六感不是很准吗。”
“要是真那么准,那还要侦探做什么。”
整个过程她如看客一般,不起波澜,置身事外,对他和许嘉芝昨晚发生的事情,毫无关心之意。
审问这个环节无疑令人情绪紧张,在场的已有不少人开始冒汗。
他们不是没听说陈沿有多心狠手辣,算计到他的头上等同于送死,男女毫无例外。早些年听说一名女歌星妄图勾引陈沿上位,暗中偷做手脚,被发现后不肯悔改,导致好好的走势开始下滑,结果便是被影视界资本方潜规则至死,甚至有各式各样的艳门照流出。
如今再事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目前可以百分之九十锁定犯罪嫌疑人是一名卖酒的女性服务生,多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且负责运送酒杯等服务。
于是这名女服务生被留下。
很意外,这个人,是白柠见过的。
上次在洗手间,就是她给的微型录音器。
这是林越北的人,所作所为很大可能是受他指使。
白柠不禁皱眉,想不到林越北行动如此快,甚至不计后果,他难道就没考虑过服务生被逮住的下场吗。
有一刹那,白柠和这个女服务生对上目光,彼此眼色讳莫如深。
工作人员也在看,议论道:“这女的长得倒不像是胆大妄为的人。”
嫌疑人是个普通女人,样貌和背景都很普通,来会所干一年多,一直规规矩矩。
没有等到审问结果出来,陈沿毫无兴致地陈述,“有点饿了。”
“我马上让人准备。”阿诺说道。
“不用,问出结果的话打电话告诉我就行。”
陈沿说着,拉起白柠的手,“走,陪我去吃点东西。”
白柠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拽走。
力道很凶。
不到两分钟,就被拉到私人包厢里。
走的速度太快,白柠有些晕头转向,抬头才发现这里就是陈沿和许嘉芝昨天晚上共处的地方。
陈沿嘴上说饿,却没叫服务生送餐过来,长身立在桌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抚过桌子上的笔记本。
白柠冷静地喝了口水,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陈沿放下本子,轻描淡写,“许嘉芝给的。”
“情书吗。”
“是又薇的笔记本。”
“写了什么?”
“没看。”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看呢。
因为上面的内容不会给他们带来有利影响。
倘若上面的内容再次笃定白从猥亵陈又薇的话,只会让陈沿情绪更加溃散。
但白柠想看。
她伸出手,正要碰到笔记本的边缘,后腰突然被人环住。
“乖柠柠。”他在她耳际厮磨,“我饿。”
他今天的情绪比往常更加难以捉摸,越温柔越难估测暴风雨什么时候来临。
昨天他因为药性难以克制,所以放过她去了医院。白柠估计今天是躲不过的,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连家都不用回了。
陈沿将她抱起,扔在沙发中央,单膝跪在边缘处,形成一道墙似的将她围堵。给白柠扑面带来的是他身上未散尽的消毒水味,不同以往熟稔精致的雪松香,这味道更让人压抑窒息。
他低头吻她。
毫无章法,或炽烈狂热,或蜻蜓点水。
绵长潮湿的呼吸如同西北的雪,江南的风,又冷又烫,侵袭肌肤。冷的是他一言不发却阴冷沉暗的目光,烫的是表皮激起的每一处神经。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听完阿诺的汇报,陈沿面无表情看向白柠,问道:“你和那个嫌疑人认识吗?”
白柠怔然,“我……为什么这么问,她说什么了?”
没得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有股戾气无形冉起。
她思绪极乱,满脑子想的是,她和那人只是一面之缘,想不到自己会出卖,拉出来鞭打拷问,先前没做准备,此时根本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她犹犹豫豫的样子落入陈沿眼底,似乎漫着虚假笑意,“她什么都没说,我只是看你刚才和嫌疑人对视,想问问你。”
白柠瞳孔放大,眉间蹙弯。
被套路了。
正常人被问到这种问题应该直接承认或否认,而她却迟疑那么久,其中必然有猫腻。
“所以。”他后半句更是轻描淡写,“你们真的认识?”
不认识的话为什么会彼此相视那么久。
如果认识的话,是什么关系。
昨晚的药,又是谁指使做的。
“说话。”
陈沿指腹摸着她的下颚,声线很沉,“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