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小夜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实情：“在天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现在外面的人们大多以为是神明显灵，已经有人开始跪拜了……”

宁子脸色稍稍发白，她那个样子让小夜看得心中不忍。“我知道了。”宁子随手拿起发带走向镜子，中间竟有些站立不稳，小夜忙走近几步。

“我来帮你绑头发吧。”她说。

小夜深知自己的挚友一向最厌恶这些怪力乱神的事物，这种事偏偏是发生在了她身旁，也难怪宁子的心情会这么差。短发少女深吸一口气，捧起巫女束发用的檀纸，净白的檀纸与宁子乌黑的秀发对比鲜明，再束以发带……

小夜觉得，镜子里的公主殿下，真像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那般。

她的指尖无意间划过宁子发梢，不禁沉醉于那种华丽的触感，如果时间能够多停驻在这里些该多好。鸣神小夜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心中不禁恍惚，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

……

齐麟梦可完全没想到，一个被他当做边角料的“世界广播”功能会在人们心中引起这么大的震撼，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空闲去思考了。

‘即使早已规划好了一切，走到这一步还是免不了紧张啊。’

眼前的巨像虽然巍峨狰狞，却说不上强大。实际上，这也是《ival战记》里巨像一系怪物的特色，巨大的体型意味着浑厚的生命力、却动作缓慢到让人几乎看不出来，即使最低级的玩家也能戏耍它们。

‘天行有常。混沌能量即使是宇宙中最高端的力量之一，也需要遵守数学规则；110点能量的战斗力不可能太出格的。’

按照背景，巨像系怪物真正发挥实力甚至要等到一百二十级以后，对应玩家的四转阶段。到那时巨像会成为体型媲美星球的怪物，重力之强更是破格，甚至足以将敌人吸附过去而后吞噬……据说那是深渊之母模仿另外某位至高神的造物。

不过那和现在的齐麟梦太过遥远了。现在的他不过是借用了【十二平均律】内的一点点秩序力量而已，他深吸一口气，念出下一句台词：

“为何要从秽土归来，为何要欺瞒轮回——”

“孽障！难道还嫌自己的罪孽不够重，”

那空中人影的声音越发凌厉，乃至于如同黑云滚滚，势压一界；

令听者胆寒、见者尽露戚容。

“莫非汝，真以为能逃离因果业报不成？”

而在人影的斥责之下，巨像竟然也微微颤动，那白骨组成的巨大头颅仿佛微微裂开了嘴角，随即爆发的，是让山河动摇的咆哮声：

“吼——”

那一刻，声音不仅仅是声音，它化作实实在在的狂风、压力，距离近的几辆公安车辆甚至都被它掀翻。那浑浊的、阴鸷的、疯狂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烈火：

“吾、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