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皱着眉低声喊着：“元宵！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我缓缓吐了口气，揉揉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换了个微笑，那种冷漠的，高傲的微笑，沉着声音说道：“小叔，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完全结束了。或者你可以下达这个最后的目标任务。”我点点桌面上那张纸，“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今天之后，清洗计划还有任何行动的话，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正义的，也不管你们上面是不是还有人。作为元家守宗祠的人，我让他们揭开元家的历史，放出那些小红蛇，你觉得，要死多少人，这个世界才会有疫苗出现呢？你要为此，背负多少条人命？”

“元宵，你疯了吗？”小叔看着我，眼神是那么陌生。

“以我现在的财力，我要让人帮我弄出几条来，全世界撒一撒，你说几年后，我们能收获多少人命？”

“你真的疯了！”他轻轻摇着头，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举动。我不在乎历史上那个勘探队是不是会被曝光，我只知道，你们杀了周景森，我可以为了他毁灭这个世界。”

“元宵！你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要被列入清洗目标的。”

“哦，原来以前也有过说出这样话的人？”我凑近小叔，低声说道，“那个人的下场，是被你们杀了吧。我猜猜，会是谁？”我低声笑着，一种得意的笑，小叔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这样谈话的一天。“那个人，是我亲生的奶奶，元宵！对吧。因为在我们的调查中只有她，最接近成功的实验，只有她是没有任何记录的死亡。元宵奶奶那个地下室里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你们清洗计划的人。元宵奶奶最后的行踪记录，就是在那地下室，杀了你们的杀手，然后逃出来了。只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你们这两年的行动，没有任何涉及元宵奶奶的事。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了。”

小叔没有回答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这个表情已经确定了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放柔了声音：“小叔，我最后问你一句。我爸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我，我进入清洗计划的时候，你爸已经死了。他是被人骗出去，被做实验死的。还是你们去调查的时候，我们这才有他的消息。元宵，小叔，真的没有对你爸下手。元宵，小叔，是真的把你当一家人的。”

我长长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冒出一句话：“还好！还好！”要是我爸的死，也是因为小叔的话，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微仰着头，离开了这家快餐店。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我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安心感。这份安心，就来自于小叔否认了他害死我爸。我要是其实也不多，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四天后，我离开了明南市。跟着我一起离开的还有西风。明南市商业界的一个神话人物周景森，及他的全部产业，到这里都退出了明南。

飞机刚落地，手机就响了起来。那是老校长打来的电话。就算到人到了京城，我也没有忘记我元家守宗祠人的职责。这一个月两百来块钱的活，我还是挺乐意干的。

京城明亮，宽敞，还透着科技气息的机场大厅角落里，我拖着我是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接听了电话。

“喂，老校长？”

“元宵啊，你忙什么呢？吃饭了吧。”

“没什么忙的，怎么了？”

“你小叔这是怎么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回到老家，进了宗祠就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到现在还不肯起来呢。要不，你回来看看？”

小叔这么做，应该也跟我一样。我在去做那件事之前，去祖宗牌位前跪拜上香，算是下了决心。他应该也认定了清洗计划已经结束了，元家的命运经过了一个交叉点。

“我现在在京城呢。那我给他女朋友打个电话，让她过去看看吧。老校长，我小叔的女朋友是准备要结婚的，婚房都布置好了。她要是一个人过去，你们可别为难人家。”

“哎哟，他这是要二婚了？”

“嗯。我和我堂弟都见过了。那我联系她啊。”

“好的，好的。你让她赶紧过来，放心过来。”

我应着，挂了电话，给那老师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