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军的死，应该算是很突然的意外事故了。

回到酒店，洗过澡，我就坐在那张矮矮的圆桌子前，俯着身，用纸笔记下这几天来的疑点。一点点地写，从李志军的出现开始。是隐藏！整个清洗计划就是在隐藏曾经犯过的错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个勘探队的存在。是周爷爷吗？或许还有别的人。

他们也许就是跟外国人签下龙屯村勘探项目，然后发现这个项目出了事。但是却是私人的项目，一个没有经过国家的项目。还出事了！他们担心这些事会被人发觉，就在之后启动了清洗计划。一来保护人们的安全，二来也能掩盖他们做错的事。只是没有人会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勘探队员，还有那些被当成试验品的元家人说一句话。

不公平！

我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好几个“不公平！”眼睛就这么被蒙上了，身旁是周景森那熟悉的香味，他伸过手来，抽走我面前的纸，在我耳边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我拉下他的手：“还好，你醒来了。”

“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也没睡好。”

夜晚是漫长的，却也是短暂的。一夜相拥而眠，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被打伤，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他只是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在我耳边说道：“真想用一座大房子，把你藏起来。呵，元宵，你跑不掉的。”

第二天，老宋过来了。老宋靠着他的人脉，亲自带着森少做了很多检查，甚至一些检查的单子，是他亲自从打印机里取出，就连医生那边都看不到的。

西风并没有在这里出现过。毕竟西风作为森少的特助，要是他过来了，很多人都能猜到周景森就是在这边。

检查的结果，我们还是在晚餐桌上统一听取了老宋的汇报。

老宋穿着一身这种小县城老人家常穿的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灰色的恤。都是宽松不合身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淘来的衣服。不过就他这模样，谁会想到，他是明南排的上号的大法医呢？

他抽着单子，一张张摆在我们面前，点着上面的数据说道：“血液正常，在失血那么多的情况下，五天时间，就能恢复。这个，的，之前的骨裂，消失了。你们知道正常人骨裂多少天能长好吗？他这才几天？还是在没有用针对的药品，只是纯睡觉的情况下。”老宋长长吐了口气，抬头看着周景森，说道：“我都想把你带回解剖看看，你是怎么长的。”

好一会，他倾身向前，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那种小红蛇，真的能改变基因，让人变成，变成，这样？”

我抿抿唇：“你看元周害死多少人了，你觉得呢？”

“这种事，要是真的话，我个人还都提议，上报上去。大不了我们隐瞒森少这个成功案例。给个引子，说不定国家那些专业人才过个三五十年的，真的能研究出个这样的药。那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就要坐火箭上天了。”

周景森晃着手中的茶杯，说着：“你报上去，三天之内，就会被清洗计划给清洗掉了。你觉得，有人会让这件事曝光吗？”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阻挡了我们国家进步。哎！这事，估计也要个几十上百年以后，才会被揭秘吧。”

我说着：“小红蛇的不确定性太多，我倒赞同清洗计划，永远封闭那个山洞的目标。要研究小红蛇，少不了会牵扯进元家有胎记的人。元家一直不提这些事，明显就是不想让后人再承担这份危险。好不容易现在元家人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最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老宋！你可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老宋皱着眉头，抖抖那些医院打印出来的单子，长长吐了口气：“这个我留着，我留给我孙子。以后我孙子要是也学医，看了这些肯定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他有心去追查这些事，说不定以后也能造福人类。是吧。要是他也看不懂，不在乎，那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我笑了：“你真觉得，就这么几张检查单子，能有人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找出其中不可思议的地方追查下去吗？随便你吧。反正要是我，我一定随手丢垃圾桶里了。”

周景森笑道：“以前是谁，就因为一个快递，去到我那，就从一张相片开始，追查这些事的？”

我被他说得有些接不上话来了。这不就是我吗？但是“那是因为我看你长得帅，想去撩你找个借口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