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沉唯真人去了前山正殿吃过早饭,又跟着他一起去了正元宗开设论道大会的乾元殿。
给沉唯真人捧拂尘的试个叫喊拾少年,张承喜便和他一起跟在沉唯真人身后,充作童子,走到了正殿,只默不吭声,听着大会诸多道家前辈念经论道,烟云缭绕,晕晕乎乎,飘飘遥遥,昏昏欲睡。
一直到了午时,喊拾悄悄拉了一下张承喜的衣袖,两个人这才从后边溜出大殿。
早晨的细雨已经停了。
“他们中午是不饮食的,带你去膳堂用饭。”喊拾今年十四岁,是个身形高挑纤细的少年人,皮肤尤其白,一头黑发用檀木簪子挽了个道髻,脸颊白嫩,鼻梁秀挺,一双深邃的眼睛是天空的碧色,说话也好听。
“好。”张承喜今年八岁,身量只到喊拾心口处,便跟在喊拾身后,走向正元宗的膳堂。
如今望碑山上客人云集,用饭时分,饭堂各处也有不少人在,热热闹闹地坐了满堂。
喊拾熟练地穿过人群,找到一处情景些的角落,拉着张承喜坐下。
“张师妹,就在这吧。”喊拾一双猫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张承喜捡了喊拾对面的凳子坐下。
因着地势的缘故,窗外的景色越过了下方的黛瓦飞檐,便是一窗朦胧的嫩脆。
望碑山的景色,果真如诗如画,横看成岭侧成峰,移步换景,各有不同。
过来布饭的师兄与喊拾熟识。
只见少年弯着眼睛笑眯眯地与人打招呼。
“玉师兄,你看我这里可是正要招待朋友呢,你那拿手的好菜可要给我这小友多来几个呀。”
“臭小子,今天正忙呢,你看不见呀?想吃自己去后厨端去。”被称为玉师兄的胖道士佯嗔了一句,便颠颠的忙碌去了。
“好嘞,多谢玉师兄,还是师兄最好了。”喊拾赶忙拍着小马屁就往后厨里钻。
“承喜,你可帮着看好位置,别被人占了去。”
这活泼的相处惹得承喜发笑。
她月泊山的日子清净有余,怎么也见不到这样人聚成堆的情景。
张承喜第一回见到这么多的人坐在一处吃饭,稀奇不已,私下看着,透着乖巧。
“你们说这望碑山怎么什么人都有啊,你看看,那些穷酸的就算了,那怎么还有个小傻子啊,哈哈哈哈。你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简直就跟没见过人似的。”远处个少年声音毫不遮掩的嘲笑着。
他身边的侍者赶忙劝。
“小公子,您可别再说了,您快快用膳吧。”瘦巴巴的小厮哄着自家的小少爷赶快吃饭。
“嘿,我钱朴树能怕她?就那个小萝卜头似的丫头片子啊,你看看她那傻样子,哈哈哈,也太逗了。”
“呃......”钱朴树的笑声陡然止住,因为被他笑话的傻丫头此时正直直看着他。
那是一双傻乎乎的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像他爷爷养的鸟雀,那瞳子竟然说不出的好看。
少年卡了壳,他仰着脑袋道:“你看我做什么。”
张承喜看透了少年色厉内荏的模样,便无趣地收回了视线,这时候,喊拾回来了。
他两只手各托了一只托盘。
“哈哈哈,玉师兄的拿手菜,承喜你快尝尝,幸好我去的快这才抢到了最后几盘子。”少年人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
“这一道鲜菇汤,是我们几个弟子早上亲手摘得菇子,玉师兄做汤最好喝,你一定要尝尝,这一道是素丸子,素油炸的,喷香!这一道是山里新出的嫩笋,最是爽口,最后这个是山间野菜,你尝尝,别有滋味,哈哈哈,再配一碗大米饭,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