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说要带着阮炽晨跑,便真的带着她晨跑。
昨天体测的时候,盛阳仔细的观察了她一会儿。
阮炽确实没怎么运动,但好在肺活量比常人好一点儿,还对以前对她柔弱的判断产生了一点儿怀疑。
后来他去百度上查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阮炽那些日子走两步就喘气的原因。
阮炽是南方人,那边四季常春,在冷也冷不成耀明这样。
耀明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三十度,氧气稀薄。
阮炽刚来肯定受不了。
现在天气渐渐转暖了,跑起来没有那么费劲,还挺顺畅的。
就是阮炽总是容易慢一拍。
别人都是等声音一响,便开始往前跑了。
可阮炽就会等声音落下才跑。
阮炽要是长跑应该能拿个不错的成绩,可舒杨偏偏给她报的这种需要爆发性的项目。
拿奖还真有点儿费劲。
相信通过昨天的体测,舒杨肯定是看出来了。
舒杨暂时还没把报名表交上去,于是就想问问,阮炽要不要改项目。
阮炽蒙蒙腾腾的看了他一眼,表情看起来有点儿为难。
反正就是挺不愿意参加运动会的。
但舒杨的样子比她还为难。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一和盛阳。
盛阳一只手托着腮,直接替阮炽对舒杨说:“把她的五十改成八百吧,估计她还能给班里拿个奖。”
“……”
阮炽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后讪讪的瞪了盛阳一眼。
盛阳没看她,而是将头别过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和身后的同学说话。
舒杨也是那么想的,但这总归的看阮炽的意见,于是低头问她:“可以吗?”
阮炽抿抿唇,想到自己还没拿过体育上的奖状,于是一股脑的便答应了。
舒杨听到她答应了,这面上浮现一抹喜色,转身便蹦哒着出了教室。
陈安听到他们这儿挺热闹的,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是没听清楚他们说了点儿什么。
回头问倪雅,倪雅也不知道。
很快便到了要运动会的那一天。
以前阮炽都是坐在观众席上,现在突然做为运动员出现在操场上,还有点儿别扭。
尤其是耀明这里的运动会和他们哪儿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太一样。
他们会先组成一个方队站在操场上等待,就跟军训完等待验收成果一般。
很快,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开始讲话了,随后队伍慢慢启动,所有人的步子都整齐划一,没有那种看起来非常突出的另类,身上穿的都是耀明一中成套的校服。
有些同学身体壮实,早早的就在里面套上了夏季的校服背心。
比如陆可文。
明明已经冻的颤抖了,还在咬牙坚持。
其实他穿成这样也是为自己好,毕竟他是真的不想因为穿着线衣跑五千米,沉重的命丧操场。
他是真没想到,顾一这个坏家伙,竟然给他报了五千米。
更没想到,都要开始比赛了,舒杨那个家伙才通知他,他还有一个五千米。
所有的同学都在给他助兴,只有他自己苦唧唧的想骂人。
你们瞅瞅,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
没一会儿,陆可文便打了一个喷嚏,惹得站在他前面那人直接回头给了他一巴掌。
那人就是顾一。
顾一十分嫌弃的睨了他一眼,小声道:“能不能干点儿人事儿?”
陆可文呵呵了一声,想打人,但看在顾一是女孩子的份上,一直没动手,只是咬了咬牙才说:“你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儿吗?你是不是有病给我报五千米?”
“你那天跟人吹嘘的不是挺厉害的吗?”顾一翻了个白眼:“什么他陆哥,天下第一牛逼。什么他陆哥体力无敌,多来几个一千米都没事儿。”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陆可文纳闷的看她,“你别给我造谣。”
顾一耸耸肩:“造没造谣你心里清楚。”
陆可文:“……”
陆可文虽然气,但现在是开会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得忍着来,万一过火了,还得被杨帆拎出去单独教育。
王芳拿着相机往操场溜了一圈,看到三班的方队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转头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貌似角度不太行,于是蹲下又给他们拍了一张。
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转身离开去拍其他两个班级。
他们班最前面有两个领队的,一个是陈安,一个是于复。
本来他们是打算安排盛阳上的,可盛阳不愿意去,就给推了。
毕竟,小太阳小太阳,太过耀眼了,哪儿还是小太阳。
第一次以运动员的身份参加运动会,说实话还有点儿紧张。
站在这个队伍中间的阮炽,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梦里的她,拿了第一。
她蹦蹦跳跳的跑到盛阳的面前跟他炫耀成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过去,但就是想过去跟他说,她拿了第一,想跟他分享喜悦。
可事实告诉她,她还没开始比赛。
陈安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一直木着一张脸。
她也是到了要比赛才知道,阮炽报的是一百米和八百米。
不过就出去了一趟的时间,那个舒杨竟然背着她给阮炽改了项目。
这些日子陈安都有好好的运动。
虽然可能拿不了第一,但前几是没有问题的。
可以压下阮炽是最好的。
这些日子他们班每天大课间都会跑操。
阮炽每次都是命令声结束以后才会起步,反应比常人要慢一些。
就她慢的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让人跟她拉开很长的距离。
许是看到了阮炽紧张,盛阳微微低头,凑到阮炽的耳旁,低声道:“别紧张,放松。”
听到他的声音,阮炽很轻的“嗯”了一声,耳边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虽然以前也跟盛阳说话,但离这么近说话的时候很少。
尤其是他刚刚弯腰的时候,她的耳边感受到一阵很轻,很轻的风,有点儿凉。
那阵风过去之后,便是少年那温热的鼻息,暖暖的,吹的人耳边发痒。
这半个月阮炽几乎每天早上都和盛阳一起运动,跑步。
从小区门前跑到校门前。
以前十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只用七八分钟便跑到了,
可能是因为有人陪的原因,她觉得那些日子跑起来很轻松,很轻松。
“拿不拿奖无所谓,重在参与。”盛阳怕她因为那天说的话而给自己压力,于是又说道:“等结束了,我们几个一起去吃火锅。”
“吃火锅庆祝没拿奖吗?”阮炽不由的低声询问。
刚刚盛阳那么说,她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