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染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冰箱里的菜只够吃这一顿,明天中午前他们不走,我们就得饿肚子。”
“过了今晚再说吧。”
这一夜,徐千帆没有睡好,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清晨起来,张海来凌晨发了几条短信,都是安慰的话。
林微染煮了一锅白粥,徐千帆喝了一碗,肚子还是空空的,抱怨没有菜吃不饱。
林微染稀里哗啦海塞了两大碗,看上去吃什么都很香。
到了中午,白粥换成了干米饭。
徐千帆杵着下巴挑了两口,肚子饿得咕咕叫,撂下筷子,视死如归的打开了门。
走廊里的记者站的站,坐的坐,一幅幅病殃殃的痨病样,这几天可把他们熬虚了,以至于门突然大开,全体愣了几秒才恢复反应,精神振奋的扛起话筒摄像机,饿狼扑食般涌了上去。
刺眼的闪光灯骤然亮起,徐千帆只觉眼前一花,等适应了光线,众人已经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你是不是徐千帆?”
“你跟张海来是什么关系?你们同居了吗?”
“你成年了吗?”
……
几十张嘴一开一合在她眼前不停的闭合,刻薄刁钻的问题吐豆子似的蹦出口,她脑袋里顿时一片浆糊,真走到这一步,才明白面对痛苦有多难。
徐千帆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听也不说,鼻尖和手心冒出滚热的汗液。
站在众人身后被忽略的林微染目睹了她的无措和痛苦,她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吼了一大声,立刻引起了记者们的关注,一部分人连忙把话筒送到了她嘴边。
“你们俩谁是徐千帆?”
林微染挪到徐千帆身旁,紧紧握着她手,不卑不亢地立得挺直,闪光灯在她脸上印下一记记白花花的光影。
“你们私闯民宅,我已经报警了。”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都给对方使眼色,其中一人笑着说:“我们只问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几分钟。”
林微染冷笑不语。
“你们谁是徐千帆?”
徐千帆慢慢扬起头来:“我……”我字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林微染抢了去。
“我就是徐千帆。”
记者们一拥而上,把两只握得紧紧的手生生隔开,徐千帆被挤到了外围,现在,她变成了那个置身事外的人。
如雷似炮的问题咄咄逼人的向林微染砸来。
她抱着手,高昂着头,斜睨着一张张如机器般冰凉的脸,不肯开口。
有记者急了,说:“请你正式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子现在不想说话,你要怎么着!”
一个站在外围的记者说:“你不说话我们可不敢保证把你写成什么样!”
林微染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敢乱写,我也不敢保证会把你弄成什么样!”
硬的不成来软的,有记者讨好的笑:“都到这个地步了,您不澄清,您想想网友们会怎么看张海来,有些绯闻对艺人可是致命的,关乎他一生的演艺事业……”
林微染没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他说得这么严重,更不敢吱声了,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你们问的所有问题都不对。”
徐千帆深吸了两口气,迈出脚。
她一直刻意回避不去看的八卦,所有痛苦的回忆,子虚乌有的诽谤,即使刨开伤口给人们肆意撒盐,未来乱成一团线也好,痛不欲生也罢,都到了对过去做了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