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个人都死了好多年了,灵魂估计早投胎了。”这里背靠清徽观,享一派正气,不投胎也早跑了。
唐姝向他们招了招手,“过来呀,我一个人得挖好久呢,我就想帮他换个地方。万一人家没走,知道有人踩坏了他的身体,会心生怨气的。”
她的意思就是暗示他们踩坏了它。
唐姝见黄荆不为所动,上前先一手挽住孟泽,将他拉过来,随手捡了根木棍塞给他,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挖。
孟泽倒不是害怕,而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总觉得像掘人坟墓,不太道德。
唐姝见黄荆蹲着不过来,清了清嗓子,“还是叶大哥厉害,都敢和鬼叫板。”
孟泽:“叶子康……?”
唐姝淡然笑道:“对啊,叶大哥挥剑,吓得鬼都不敢靠近呢,没想到有的人,连尸体都害怕。”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反正叶子康不在,给他树立点好形象也不错呢。
黄荆被这一激,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小爷我……才不怕呢,就是怕……打扰这老人家。”
唐姝见他走来,猛地将他扯蹲下,将自己手中的棍子塞给他。
“快点挖,挖慢了这老人家才生气呢!”
唐姝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今天穿的是件鹅黄色对襟齐腰襦裙,搭配薄纱短衫,现在将它脱下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二个大老爷们,一个皇子,一个官爷,什么女孩子没见过,应该也不会讲她无视礼数。
她将外套铺在地上,把孟泽和黄荆挖出来的骨头都用手帕擦干净后,放在里面,等会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它再重新埋了。
没多久,二个人就都挖完了,看着这一大坑,真是触目惊心。
“填了吧。”唐姝随意说,指了指这个大坑。
“什么?挖完了还要填?”黄荆即使有再多的力,可这木棍都使不出他的一半。
不过填坑总比挖坑还是要容易许多。
唐姝整理好这个人的尸骸,又见孟泽扔了个令牌给她。
“他的,刚刚擦干净。”孟泽刚刚用自己衣摆擦的。
见她今天的反应,还仔细地擦着那个人,想来她已经不再害怕鬼魂了。
唐姝接过令牌,翻面看了一眼:童子甫,中举人。
这人流落荒郊野外,竟还是个才子。
不禁好奇,“这令牌不像如今制造的。”
“是前朝的,之前官员为了统一身份,防止代考舞弊的情况出现,每个参加殿试的人手里都有一枚刻有自己名字的令牌。”孟泽不缓不慢地说道。
唐姝回道:“那现在为什么不用了?”
“父皇登基后,觉得废力制造令牌太麻烦,而且令牌只此一枚,一旦丢失,对举子们就太不公平,于是改成了以画像认人的方式审核考生资格。”
“原来如此”。唐姝得孟泽讲解,才知道这个人去世已经很久。
她带着这一包骨头,又在山上给他寻了个风水宝地,将他埋葬后,三人才一起下山回府。
黄荆今天挖了一天的坑,虽说是他和孟泽二个人挖,但他哪敢让殿下出重力,一个人顾自卖狠似地挖了大半。
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坐在马车前头,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唐姝和孟泽相对坐在马车里头,才瞧见孟泽墨袍上都粘着黄泥,俨然比她身上还脏。
人家带她出去春游,没想到变成她带人去挖土。
真是有些惭愧。
待会回去,她就亲自下厨,把这挖来的大冬笋做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