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良一脚踩下去。
脚下却只踩到了两片干枯的树叶。
芦屋良心情古怪。
他伸手触碰周围的落叶,再也没有刚刚那种危险的感觉。
而且很快,身边飘零的落叶就此消失。
周遭空气里的神秘气息,如同潮水褪去,重回普通夏夜的气氛。
‘这是......跑了?’
芦屋良古怪的心情变得更加强烈,脸色罕见的绷不住了。
说好的让我付出代价呢?
合着,就这?
老实说,他还真没料到这种局面。
本来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分出胜负,比一比谁更勇,才是正经的发展路线吧?
可是对方竟然放下狠话后就跑。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太果断,还是该说他们太怂了呢?
可恶,我的放置地点跑了啊......
芦屋良心痛的想着。
芦屋良走到白狐阿大的身边。
它的伤势的确严重,再加上方才的折腾,这会儿意识再度有些混沌,昏沉的平躺下来。
“妖怪的伤要怎么治?”
“兽医管用吗?”
芦屋良向绯问道。
绯:“说不定......有用吧?”
“绯之前就去过一次!”
说出这话时,小狸猫还很骄傲的样子?
“请你......把我送到神社里。”
白狐听到要被送给兽医,浑身一颤,连忙虚弱开口道。
这时它的态度,明显比一开始好上很多。
原本它以为这个人类美少年和绯,和那群讨厌的狸猫,都是一边的。
自然产生了浓烈的敌意。
这时误会解除,尤其是目睹了芦屋良轻松碾压那两只狸猫的画面,它态度不好才怪呢!
——这人类,绝对不好惹!
一把抱起白狐,芦屋良带着绯走回神社的方向。
远处的鸟居,还有通往街道的道路,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一切恢复如常。
这说明,先前那群狸猫确实已经离开。
芦屋良猜测,先前可能是【障】的另一种运用方式,造成类似阵法的效果。
如果阵法的核心没有解除,就难以突破这层屏障。
暂时不去理睬这一点,芦屋良这时发现,神社前一片狼藉。
绘马——一种用于向神祈愿的木板——散落一地。
地上还有凌乱的兽类脚印和痕迹。
芦屋良慢慢猜到事情的真相。
其实先前那股诡异的杀气、特殊的【障】,针对的并不是误入其中的芦屋良和绯。
狸猫们,本就以这座神社作为目标。
为了某种目的发起袭击。
至于他们两个,其实只不过恰好被卷入其中,受到了波及而已。
芦屋良本来一开始还怀疑,这是对付他们的陷阱呢!
这样一来,狸猫们毫不恋战、直接逃跑的举动,也很好理解。
就这现状来看,它们的目的显然已经达成,没必要和芦屋良缠斗。
当然。
芦屋良展现的实力,也是他们选择撤退的重要原因。
继续向里走去。
就连拜殿前的塞钱箱都被掀翻了,零碎的圆形硬币掉落在地上。
白狐见到这幅景象,神色愈发黯然。
“请把我放下来。”
芦屋良照做。
白狐一瘸一拐的向里走去,身形消失在神社的本殿——也就是最中央的隔间。
据说本殿是神明居住之所,会存放神体、献馔和御币,是神社中最神圣的部分。
本来就不是为了给游客设计的,人类的体型就算想进也进不去。
白狐的消失,却是那种“融入”的感觉,像幽灵般直接穿透了木质结构,消失在芦屋良视线中。
不到半分钟时间。
一股幽静神秘的力量波动,从本殿里传出。
很快,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阿大不再是狐狸的形态,而是变作了一个身穿巫女服的短发少女。
只是那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则是说明了她妖怪的身份。
这原来是只母狐狸?
芦屋良率先想到的是这一点——先前阿大的动作语气,还以为它是公的。
而且,已经变了!
阿大变成少女的五官偏男孩子气,还是银色短发,要不是身前突起明显,还真不好分辨性别。
——不过芦屋良不太喜欢这一款,白毛御姐才是王道嘛!
即便阿大的神态仍是萎靡,可是腹部的创伤,大概已经痊愈,没有鲜血渗出。
想来,这便是那股波动的效果。
还挺好用的嘛!
以后受伤了,说不定能来这里疗伤?
“我是这神社的守护灵,所以才能借助神社之力修补身躯。”
似乎是看穿了芦屋良的想法,阿大连忙说道。
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说话都带着颤音。
“正常人是做不到的。”
‘你解释就解释嘛,干嘛这么怕我?’
芦屋良心底吐槽。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不知道,在阿大眼中,这个人类少年,始终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像是遇到更危险的肉食动物时的感觉。
尤其是先前,芦屋良一把抓住狸猫时,简直就好比一只活生生的猛兽,随时会把它们吞食。
“阿大阿大,阿二去哪里了?”
哪怕之前被误会了,绯也一点都不记仇,连忙问道。
阿大双眼黯淡下来,垂头丧气:“它应该已经被狸猫们抓走了。”
“是我太弱了,没能保护好它。”
芦屋良想到神社门口那两个狐狸雕像,心想这阿大阿二,多半就是它们的化身了。
它们的身体,或许也不算是完全的血肉之躯。
芦屋良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大讲述起傍晚的遭遇。
就在太阳落山后,就有一只狸猫伪装成游客找上门。
出其不意之下,重伤了它的同伴,并将其带走。
阿大对这种行为极其不齿。
“这群卑鄙的狸猫,就知道动用这些阴险的手段。”
绯抖了抖耳朵:“......”
有被冒犯到。
阿大咬着牙:“它们还抢走了......花悠大人寄存在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