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着瓢泼大雨,寒意掺杂着烟雾朦胧的水汽慢慢扩散,但却冲刷不了这遍地的血腥味。
这皇宫,似修罗场,还未成年的新帝尚未坐热那龙椅,那头颅便已经滚落到台阶之下。
女子手中长剑一把,猩红的衣衫在洗刷的血河之中几乎融为一体,明明年岁不大,但那双本该青春年华的眸子中,映衬的却是满满的疲惫与荒唐。
女子就似那三月的飞雪,虽在盛时,却只剩薄凉。
她的面前,是一双沾染着泥泞的蟒纹金靴,随即而上,是一身玄衣,被雨水浸染,已经是湿透的让她一瞬间看不清。
隐隐约约,上面好像是千千万万人厮杀所溅的血迹。
女子名唤净梓,她轻轻地跪下,膝盖传来的微凉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面前的人,正是她侍奉了一生的主人-——如今的摄政王徐镇桀,净梓信他,他且对她一直很好,从不越矩。
“王爷,您成功了。”
净梓疲惫地笑了,她帮他那么多年,帮他杀了那么多挡在他路前的拦路虎。终于在这一刻,她帮他干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帮他一剑捅进了阻拦他千秋霸业的狗皇帝的心窝!
她还记得,在这次任务之前的一夜,他占据了自己的身体,温柔地说道:“净梓,你若帮我将那昏帝杀掉,我便将你娶进府中,你就是我徐镇桀最大的恩人,也是我徐镇桀最不能辜负的人。”
她等着一刻很久了!
她就等面前的徐镇桀将她轻轻扶起然后予她十里红妆,将她这一直藏匿于暗处的身份恢复至明明朗朗!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与权术作伴,从此以后她便可以只做一个柔弱少女绣绣女红便好。
“王爷,还和这个毒妇废话什么,让末将前去将她头颅割下,然后悬至国门!让众人都警醒着,谋权篡位,草菅人命!正是这毒妇!”徐镇桀倒是一句话没说,身边一粗犷大汉已然是提起了自己磨得锃亮的大刀。
“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扫了周遭,这周遭只有她的剑下恶魂,而对面,原来是千万身穿银甲的镇远军!是用来保皇帝平安的镇远军!
她这才发现,她和他,就差这一步,意义却是差了千差万别。就这一步,让她成为了叛军,而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守护狗皇帝未遂的正义之士!
她瞪大了眼睛,那眸子深深地刻在了如今权力滔天的摄政王徐镇桀的面容之上。徐镇桀万分冷静,他喝住了身后的那肥胖的男人,却是将他的刀一下子给抢了过来。瞬间,便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为什么?”
撕裂一般的苦痛一下子摧毁了她的心肝脾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摄政王徐镇桀,嘴中却是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对谁都不心软,唯独是对他。
“王爷,你昨日,你昨日不是这么说。我,悦你之心人皆知,我……”
净梓这句话已经憋了数十年,憋了她整个青葱岁月,她没想过,这句话竟然是在这个时间说出口。
对面的人显然一怔,他的眸子之中,渗透出了一丝丝的难以置信,却又瞬间被打断,恢复成了那般的冷漠,甚至是渗出些许的厌恶,他用那利刃挑起净梓的下巴,那双眼之中尽布红血丝:“正是因为我知道,但你可知你有多脏?我现在想起,都感到无比恶心!”
净梓哽住,脏,怎么会脏,她洗了好久的身子,就怕被徐镇桀嫌恶。
可他昨日却夺了她为了他守了多少年的贞洁,反过头来告诉她是因为要利用她,其实她很脏,无比的令他厌恶?
正在这时,那些士兵瞬时形成了两列,整整齐齐,中间出现的那条路,奔跑着一个身穿华彩的女子,女子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