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一个条件可以答应了吧。”离榭蹲在离羲面前微笑着,慢条斯理地问道。
离羲抬起头盯着离榭,半晌之后离羲站了起来:“那你跟紧我,别走丢了,走丢了我可不管你了。”
离榭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丫头,这句话真的应该由本君来说。”
离羲站在下山的山道上,看着山下的那座锦绣城池。
“我们还在玉城?”离羲看向离榭问道。
离榭点点头:“是,还在玉城,你是残魂之躯,不敢把你带太远。”
离羲向前走了几步道:“玉城,真的很美,你觉得呢?”
离榭的眸子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是,玉城很美。”
玉城很美,但是美得也只有玉城这座城了。
离羲和离榭并肩一起走下了山,走上玉城的大街。
“唉,帝君,你多久没有逛过玉城了?”离羲突然扭头问离榭
离榭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大概是有个千年吧。自从上了神都之后,就再也没有下了这么悠闲地走过。”
离羲勾唇一笑,带了三分地骄傲:“那还是得你跟紧我,我……玉城通呢这是。”
离榭失笑,点了点头后退了小半步:“那看来本君只能退后了,玉城通姑娘,请吧。”
“你别这么乱叫。”离羲瞪了离榭一眼,“难听死了……”
离羲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大步向前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离羲却突然停了下了。
“怎么了丫头?”离榭问道。离羲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最后看向了离榭,离榭与离羲对视了一眼,看到了离羲眼中的一片迷茫。
“我……”离羲的眼神蓦然落寞了起来,“我不太记得这里了,这里……变得很多。”
三十年,玉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离羲已经不太认得玉城街头,而玉城也已经逐渐开始遗忘离羲这个人物。
离榭抬起头摸了摸离羲的头“那我们扯平了。”
离羲勉强地笑了笑,勉强往前走去:“走吧,路总是没什么变的,找个吃饭的地方我还是找得到的。”
离榭并肩着和离羲一起走在街头,雍容闲雅,怡然天成。
公子是白衣飘飘,长身玉立,姑娘是紫衣蹁跹,仙姿佚貌。怎么看怎么养眼,惹得许多年少公子与小姐侧目而视。
又路过了那个茶摊,茶摊的位置倒是没有变动,在茶摊上喝茶闲话的人……似乎也还是那些人,不过全都斑白了发鬓。
离羲停下了脚步,看着茶摊的方向。离榭也停了下来了,顺着离羲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回到离羲身上:“丫头……”
在茶摊喝茶的那些人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
一个老人看过来一眼,在看到离羲的时候,突然就沉郁了起来。那五六个老翁都看了过来,然后都陷入了沉默。
大街上不少人都在盯着离榭和离羲,或许更多是在看离羲的。
公子小姐们看着离羲和离榭窃窃私语,目光倾慕。
而那些已经白了头的人几乎无一例外是在看离羲。
离榭伸手按在了离羲肩上,离羲抬眸看向离榭,有些疑惑。离榭转了个身子,挡在了离羲面前,将众人的目光挡住。
“他们……认出我了吗?”离羲转了转眼睛问道。
离榭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后就近将离羲拉进了一家酒楼:“应该没有,他们……应该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离羲顺势跟着离榭走了进去问。
离榭没有回答离羲只是拉着离羲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二上前来才想开口问离榭就先摇了摇头:“先等等。”小二善意地笑了笑转身先下去了。
酒楼大堂在离羲的印象里应该是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但是现在酒楼大堂里却显得有些安静。
“紫锦绸,玉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穿过了。”一声饱含着沧桑的声音传过来。
离羲顿了顿,下意识地认真去轻叹那边的声音。
“是啊,自从那个姑娘走了之后,玉城就再也没有出现紫锦绸了。”
“她……是叫离羲吧……”一个老人迟疑不决地开口问道。
另一个老人点头:“不错,就是叫离羲,是离家的四小姐。”
“我们当时是叫她……羲小姐是吧……”又一个老人笑着说道,笑容里充满了追忆。
“其实她长得真的很漂亮,一袭紫衣,醉卧锦葵,在这玉城之中怕是无能敌得过她,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她当年也算是个绝代风华的人物的,只可惜……”说话的老人轻叹了一声,惋惜地摇了摇头。
离羲咬了咬下唇,看了离榭一眼。离榭盯着桌上的茶杯,似乎沉浸在拿些老翁都回忆之中。
“她曾几何时,也是玉城之中谪仙一般的人儿,可惜偏偏就是那么个心性。”
“你说她当时才几岁?才十八岁而已,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就那么狠心……”老人说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小的男子开口:“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但是一直不敢问出来。众人纷纷看向了那个男人:“什么?”
那个男人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还是笑哈哈的摇了摇头又拜拜手:“没什么,没什么。”
离羲不想再听下去了,扯了扯离榭的衣袖:“帝君,你不是说要来吃饭的吗?”
离榭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嗯,我们先去一趟雨尘观。”
离榭古怪地看了离榭一眼:“去雨尘观干什么?你想把我再封回去吗?”
“既然把你救出来了,怎么会把你再封回去呢?”离榭好笑地道,然后伸出一只手,“本君就是没有带钱而已。”
离羲:“漂亮!”
雨尘观这个地方对于离羲来说还是很危险的,毕竟离羲就在这雨尘观下面被锁了三十年,雨尘观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得离羲。
若非有离榭在前头挡着,离羲还真不敢踏进雨尘观,不然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离羲仰着头,盯着高大的神明金像,看了好半天,再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等着观主送钱来的离榭不由地笑了起来。
“突然间地,笑什么呢?”离榭问道。
离羲指了指神明金像:“帝君,你抬头看看你就成这个样子哎。”
离榭抬头看了眼神明金像,也无奈地笑了笑:“这金像是不太像本君的模样。”
“雕成这样子,你的香火钱就那么多,如果是帝君自己往这而一站,功德箱都不够了。”离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