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的万人之上,三千年的凌云之巅,离榭早就练就了不怒自危,若是语气重了一些,就足以让他人胆战心惊,如此话语之下,十位冥王早就已经汗如雨下,战战兢兢不敢言。
离榭摸上腰间的佩剑诸邪:“好了,不要再狡辩了。本君知晓生魂就在你冥府之内,交出生魂。本君可以减免尔等一层罪。”
“帝君此言差矣,冥府乃是天下魂魄所归之地,众魂魄来来往往,有误入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不曾见到过什么生魂,帝君如若不信大可以自行前往冥池去寻找,若是一缕残魂,必定在冥池之中,小王等还有许多冥府事务要处理,只怕不能帮帝君去寻找。”沉默片刻后,阎罗王开口道。
让堂堂神明自己下到冥池里去寻找,也亏他阎罗王说得出这话来。
但离榭明白,离羲这一魂的残缺定然是被冥府盗走的,冥池中关押的全是无法投胎的恶灵。
那些恶灵,生前就作恶多端,死后更是凶残冷酷。由于不能投胎,只能等着阴寿散尽魂飞魄散,它们就更加癫狂。
冥池有十八层,人间喜欢把这称作为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凶险异常,并且一层比一层凶险。
进入冥池,不仅要忌惮本来就很恶劣的环境,还要与那些本就是亡命之徒,在酷刑之中更加暴力的凶灵的攻击。
就是十大冥王对冥池也有两分顾忌,不会轻易前往。
离榭瞥了眼十大冥王,倒也懒得计较他们对自己如此无礼,不出一言就转身就往冥池走去。
“我当年就劝你们说不该盗取那魂,你们不听,如今可是神明亲自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秦广王看着离榭真的走向冥池的方向急得直怨其它九个冥王。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可是将那半魂锁在了的第十八层里,那个地方,神明未必到得了。”阎罗王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说道。
“可惜三十年前我们只盗回来了半魂,若是盗回了一整魂,如今便是神明来找我们,我们也早就吞噬了这纯脉之魂了。”泰山王叹息遗憾道。
“唉!要我说我们就不该动这种心思,还是赶紧把那半缕残魂归还了吧,我们不可能吞噬到一整缕魂了。”秦广王叹息一声道。
阎罗王皱了皱眉很是不满:“大哥,你我兄弟十个人,是这冥府的主了,何必对他一个神都的主人低声下气?凭什么他们神都就可以压在我们头上,我不服!神明又怎么样?他敢来我冥池耀武扬威,我阎罗殿看不过去!
想到冥池去先得过我门地府十殿,反正我是不会让他轻轻松松的过去,况且……”
阎罗王压了压嗓子,“那可是纯脉之魂!千载难逢啊!你们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吗?”
其余九位冥王面面相觑,片刻后都市王道:“神明已经执掌了神都三千年了。”
阎罗王冷笑:“我们为王的日子难道比他神明短吗?”
其余的冥王依旧忌惮这离榭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你们……”阎罗王气得直跳脚,狠狠一甩袖子回阎罗殿去,“一群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离榭站在三生石旁将十大冥王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末了轻叹一声:“本君正疑惑着,你这小魂魄怎么会让冥府盗走,是得罪了什么人呢。原来你是纯脉之魂,本君可真是得到个宝了。”
离榭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残魂,将残魂放到了三生石上:“真是好奇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来,给本君讲讲,本君想,那些故事一定很精彩。”
离榭年纪已经大了,像这种闯十殿,破冥池的轻狂事儿,就是离榭鲜衣怒马,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没有想过。
而如今,身为至尊,后世都已有一百多代了。
离榭却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手执那把天地为之色变的诸邪剑在冥池之中大开杀戒。
当离榭从冥池之中完好如初地出现在十大冥王面前时,阎罗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离榭随意地拿着剑,就如是饭后散步一般悠闲地从冥池深处走出来。
一袭白衣,无尘无垢,美玉无瑕,公子无双。
也不知离榭是要到了各种修为,才能从冥池之中来去自如,不损分毫。
而滋养离榭的又是什么,能让他将文人的儒雅和将军的肃杀集于一身,结合的完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来冥府是应该改朝换代了。”离榭从十大冥王面前缓步走过去平平淡淡地说道。
离榭肩膀上缠着已经合二为一的生魂,除了魂体之上还带着碎裂的痕迹,其余的还算完好。
“纯脉之魂确实是很诱人,也很容易引起滔天的贪欲。你们身为天下冥灵的庇护王却监守自盗,贪心更胜于一般的冥灵。盗得了半魂,还不知餍足。如今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剩下的事情你们到时候自己去和乂安与少祯说吧。”
“神明是神都的神明,凭什么管我们冥府的事?!帝君闯进我冥府之中,夺走纯脉之魂,目的怕是与我等一般无二吧!”阎罗王不服气地走上前两步对离榭喊道。
离榭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阎罗王:“做错的事情还不认错,还要狡辩。且不说本君为什么要来找这纯脉之魂。就说凭什么管你冥府……”
离榭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就凭本君治下的神都愿以此生杀尽天下之乐,就凭神都想给六界太平万安,就凭本君比你们强。”
四海八荒都知道当代神明为人温和温柔,这传着传着,竟然让大家忘记了这位离榭神明当年是怎么当上神明的。
是怎么让六界低下头来,心甘情愿地唤上一声“帝君”。忘了神明在三千年前是如何以神官之身战胜了上万同僚和上头的十二位神君,让原本与自己并肩甚至比自己高上一头的神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