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一酸,眸子猩红,放低身段问:“是不是今天这顿饭让你不满意了?以后咱们换一家好不好,我不会再劝你喝酒了。”
林浅整个人被他钳制着,挣了两下没挣开,她索性放弃了,叹口气,说:“不是饭菜的问题。”
“那是什么,你说,我通通都改。”陆时寒哀求她,“只要你别走。”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林浅整个人很烦躁。她抬起脚,对着他昂贵的皮鞋,狠狠踩了两脚。
男人身体紧绷,却一声不吭,也不放手。
她终于撕碎了脸上的平静,嘲讽地说:“陆时寒,你是听不懂话吗?明知道我以前都是骗你的,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你,你还喜欢我,你贱不贱啊?”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一窒,身体僵硬,抱着她的胳膊慢慢松开了。
林浅趁机跑出了他的怀抱,警惕地看着他。
她那番话,字字诛心,正常人听了肯定受不了,说不定还会愤怒到打人。
如果陆时寒敢动手,她就好好教训他一下。
结果等了片刻,陆时寒竟然笑了,只是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看向林浅,目光破碎,沙哑地问:“我贱,所以你继续骗下去吧,好不好?”
林浅的一身力气,好像被这句话给卸掉了。就算陆时寒把脸伸过来,她也不想打了。
她思绪纷杂,最终什么都没说,垂下了眼帘。
陆时寒朝她伸出手,却不敢碰她,指尖最终在距离她脸颊几厘米的地方悬停。
“过去的那些,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在意了。往后咱们重新开始,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
林浅目光顺着他的指尖向上,触及到陆时寒的眼眸时,瞳孔震了震。
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眸子里有泪意闪烁。
为了她,折碎了一身的傲骨。
更恶毒的话,她通通都讲不出来了,只低声说:“我和你,没什么往后。”
男人不知怎么被她刺激到了,一张脸猛地涨红,崩溃地问:“你和我没有,那和谁有!顾聿,池眷北,还是封辞?”
一想到林浅可能会去别人怀里,陆时寒心口像是被人剜掉一块那么疼。
她太绝情了,一步步诱骗自已入局,然后轻飘飘抽身,留下他一个人。
他更没出息,明知是局,还心甘情愿臣服。
对她的感情,就像是锁链一样,贯穿了他的躯体,将他牢牢地钉在荆棘丛中。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抓住哪怕一片衣角,对她说:我输了。
可是,林浅躲开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在向他说明,她不喜欢他。
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往后可能也不喜欢。
像是悬在头顶的剑,轰然落下,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恨不得将他撕扯成两半。
陆时寒呼吸窒涩,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被无力所淹没。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留下来。
目光向下,视野中的地面,变得模糊。
他脑中一片混乱,膝盖向下弯了弯。
忽然,身后的门被推开,带来一阵清冷的风。
陆时寒忍着疼痛,站直了身体,向后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是封辞。
他可以在林浅满前脆弱、哀求,但是绝对不会向情敌示弱。
冷冷地瞥了封辞一眼,陆时寒问:“你来干什么?”
封辞目光仔细扫过林浅,确定她只是脸颊有些红,放下心来。
随后,他冷声答道:“来接我的浅浅。”
陆时寒不屑地说:“她怎么就成你的了。”
封辞没理他,而是朝林浅伸出手,柔声说:“走吧。”
林浅抬脚,朝他走去。
陆时寒慌了。他有种预感,一旦放林浅离开,自已就彻底走不进她的世界了。
于是他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红着眼睛恳求道:“浅浅,别走。”
这次林浅没动,走过来的是封辞。
他用力,一根根掰掉了陆时寒的手指,然后将林浅护在了身后。
“陆时寒,请你自重。”
空荡的手心,像是割断了陆时寒脑海中的某根弦。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到封辞的脸上,化为两把寒刀。
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困兽的低吼,一拳头对准封辞的脸,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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