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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回到现在,夏琴仍旧对商泉处于好感度飙升状态,分享了奶茶之后刚好到了教室,掐着点落座,真当了同桌,讲台上堆着厚厚的几摞书,周遭的同学也已经三三两两地聊起来。

商泉整理桌子的时候,生性活泼的夏琴和周围同学都说了几句话。

商交际花这次没抢她风头,只是得空腾出一只手从袋子里摸出小袋小袋的零食和大家分,笑眯眯地表示她以后的作业就拜托周围的兄弟姐妹了。

大家嬉笑着答应,夏琴闲不住地想往前面凑,并且和商泉表示:

“小泉,你看见第一排的那女生没?她染头发了耶,胆子真大。”

第一排坐着个偏成熟的女生,伸手支着脑袋,暖棕的美甲在茶色卷发边顺着发丝,桌上放着个女式鹿皮提包,笑眯着眼睛听同桌聊他的中考成绩。

“好可爱……我过去和她说两句话。”夏琴没说完,擦桌子的商泉头也不抬:“我觉得算了,别当这出头鸟,毕竟那还是……”

没说完,想了想改口:“要打铃了。”

“奥。”夏琴没听懂她的前半截话,狐疑地点点头,看了看表确实快到时间,也就算了。

话音落一会,铃声响起来——就见那个有点好看的女生笑意一凝,最后和她同桌说了一句什么,站起来就往讲台上走。

“额……”夏琴蒙圈了一下。

商泉面不改色。

“女生”上台之后,慢悠悠包一搁,粉笔一提,那叫一个气场骤变,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不出所料,不愧是成绩最烂的一个班。”将近打铃,叽喳吵闹,第一天上课,只知道谈天说地结交朋友,没有一个人看一眼教科书……让新官上任的老师很是失望。

正当全班同学都满头问号的时候,这忽然正经不苟言笑起来的女人后一句话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是一班的班主任。”

整个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同学们面面相觑。

“老师?”她还以为是个特懂打扮的同学!夏琴瞪着眼睛口型冲向商泉:“我们这么年轻——这么凶啊。”

夏琴的想法也是班上大多数人的想法,可夏琴的反应对比其他多数同学来讲,还算是好的。

刚才往王诗身边凑的人可不在少数,有礼貌打招呼的不算,几个活泼点的和她聊天可嬉皮笑脸,漏了不少只能是同学间说的战友交谈,现在好些面露小惊慌。

说好的同学呢!还以为说不定是班花……怎么变阶级敌人了啊摔?这这这,漏了多少党内机密啊?

要说这个时候其实气氛是有缓和余地的,若王老师利用好自己那张漂亮的脸笑一笑,大家都能起哄。

可惜王老师整个一灭绝师太,这厮是这么说的:

“我在座位上坐了一小会,就一小会,认识的同学真不少。找我问口红色号的同学,长得当真挺可爱的。”

第三排的某个女生神色一抖,惊恐如兔子,敏锐察觉后一句忽然语气浅淡下来的话之中的杀气。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师太立刻手指重重敲在桌子上,加快节奏狗血淋头:

“目无纪律!你们是学生!整天都想着花里胡哨,混社会吗?”

夏琴吓呆了,商泉把自己融进人群坐姿端正,低眉顺眼四下打量。

师太接着骂:“第一排那个同学也是,对,你,叫什么名字?”

和师太同桌的幸运儿苦不迭:“我啊,我叫张沛宇。”

“家长出钱给买进一中的是吧?从不交作业?说得还挺得意,”

运用美色引得张同学和她透露家底相谈甚欢的王老师,转头一副冷酷的间谍脸,台词如同“抱歉我是警察”那么无情:

“我记住你了,我会留意你学习的,不达标等着请家长吧。”

成绩划水的沛宇兄顿时如雷轰顶:卧槽?这个开学大礼包他是真没想到!

整个班的愕然怂气,王老师唾沫横飞,开始了她的下马威之路:

“还有掐着点来的几个同学,不要找借口,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堵车,别人没有迟到,就你们迟到,不是理由;你们啊,分明听见铃声响起来了,还是埋着脑袋窃窃私语,有什么好说的?第一天见面,就能那么熟?……”

安静挨骂的教室中,夏琴坐姿端正,动嘴皮子,哭丧着脸:

“是我看走眼了,她不可爱,她好凶啊。摊上这班主任,我们这三年难啊。”

说着又冷汗来,对商泉道:“天,得亏我没上去和她说话,幸好你告诉我要打铃了!”

商泉点点头,承下了这个人情,一脸颇为同感的心有戚戚。

她新班主任毕业前是C师范的辩论队常驻队员,大学官网视频上那叫个咄咄逼人不见笑影……今天在下面这么个收敛模样,果然是微服私访来了吧。

她可从来不惹老师,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女老师——正这么发散着思维,门口窜出一条人影,直奔剩下的座位去。

师太眼睛一瞟:“站住!”

“殷判?”

商泉定睛认出人,本着死道友给贫道热闹热闹的心理一乐:

“这小骗子闯祸了啊。”

殷判闻言停住,上气不接下气,背的大布包衬得她像个瘦小的小学生,脸上就差写着“出头鸟”三个大字:

“老师好。”

“我不好!”王老师死亡凝视并且敲桌子恐吓之:“开学就敢迟到,多上几天课,你还不把教室给我掀了?!”

殷判先是抬头望了望房顶,看着上面萦绕的不祥气体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知是向谁认怂:“不不不,我做不到。”

“哈?”王老师一脸莫名:“你给我站好!”

“可……”殷判刚出了一个字,被打断:“你迟到你还有理?”

“我还没有迟到。”殷判接完上半句话,其实也没想杠,就单纯人实诚,开始解释:“通知上写八点,现在七点五十八分,等一下,一,二,三……五十九分了。”

这秀遍全场的操作堵得王老师一时间没想出怎么喷她,同学们看着这根杠精,心说没必要,真没必要,打铃了这都——唯有商泉不知怎么摸手机瞟了一眼:

和她说的,北京时间,一秒不差。

意外地看了这位活体闹钟一眼,闹钟果不其然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我不需要你给我证明谁的手表准时!到了混一就给我按照混一的作息来!你给我后面罚站去!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殷小道长长这么大没听过那么不讲道理的话,刚想要认真反驳一下她的观点,听到那句“到了混一就给我按混一的来”,目露肃然,看了老师一眼,说:“好的,先生。”

彼时王老师还不知道她误会了个什么,教鞭一扔,使唤:“去抱教材!”

淫威下的同学们风风火火出笼了,商泉路过教室最后,在人群中冲她微笑摆手:“嗨,我说过我们有缘分。”

罚站中的小道士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的额头,回:“商前辈您的血报还没有消。”

嗓音在人群带过的风中显得异常,商泉一笑而过,忘记了她从没告诉过这个小骗子自己的姓名,殷判张口就是一句“商”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