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没搭理他:“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想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这没你的事,我们跟这丫头的爸有过节,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她家现在没人,要讨债也不是现在。”
“大哥,别跟他废话,先抓了这个丫头,姓冯的肯定跑不了!”一个高瘦的男人说道。
“有道理,”为首的男人上来就是一记重拳,不留余地。
叶然侧身躲开,顺势踢了他小腿一脚,力道不重,却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的目光汇聚在那些人身上,表情凝重却很冷静,将女孩护在身后,低声说:“别害怕。”
他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女孩单薄的身躯为之一颤,不是因为害怕,正相反,是找到了依托。
如果不是重伤在身,他收拾这几个歪瓜裂枣根本不在话下,现在行动不便,又要护着女孩,很是吃力,但他清楚现在只有他能够保护这个女孩,只要他退一步,两个人都会死,所以不管如何痛,他都没有退缩。
好在那几个混混没有带木仓,身手也很差,空有一身蛮力而已,最后都落荒而逃,而叶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又消耗了太多体力,累得站都站不稳,额头上直冒冷汗,说是丢了半条命都不为过。
女孩赶紧上来查看他的伤势,果然洁白的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她二话没说,直接拉着他回木屋里包扎。
女孩找出急救箱,动作熟练地替他解开手臂上的纱布。
叶然有气无力道:“妹妹,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女孩看了他一眼,只字未提,专心地处理伤口。
叶然叹了口气,这才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缝了不知道多少针。
“你学过医?”
女孩点了点头。
对于伤口传来的剧痛,叶然只是咬牙忍着,没有吭过一声。额头上不停地冒出豆大的冷汗。
女孩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极为细致。
“谢谢。”他一如既往跟她道了声谢。
女孩比了个婉转的手语:你伤口裂开了,多注意休息,不要碰水。
“我知道了。”
她继续比划:刚才谢谢你。
“没事。”
其余的话女孩没说,叶然也不想再追问,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女孩有点孤僻,不爱说话,既然她不愿意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想强求。
……
过了两天,又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木屋附近,这次叶然警惕性很高,远远的就看见了他。
那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寸头,两鬓斑白,古铜色皮肤,一副饱经风霜的脸,眼神却像磐石一样坚毅,正如他强大的内心。
奇怪的是,叶然看见他的第一眼居然觉得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下一刻发生的事让他感到震惊,只见长发女孩迎上去,站在男人的面前,而那个人一把抱住了女孩!
叶然以为那人不怀好意,赶紧走出来:“放开她。”
男人应声松开了手臂,放开了女孩单薄的身躯,淡漠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叶然正要解释,女孩就慌忙比了段手语,大概意思是:他是我从海里救上来的人,没有恶意。
“小希,你说的是真的吗?”
女孩重重地点头,同时比了划道:他是个好人。
“好人?什么好人会流落到这座岛上?”男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叶然看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然。”
男人立刻变了脸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叶然?安君扬和叶菥的儿子?”
听到一个陌生人说父母的名字,叶然大为震惊:“你……”
“我是冯麒啊!你冯叔。”
叶然愣住了,女孩也愣住了。
名叫冯麒的男人激动不已,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淡漠,就差喜极而泣了。
后来,两人进了木屋,坐在一起谈了很多。
冯麒说:“我是你爸爸生前的至交好友,你三岁那年我去过你们家,你不记得很正常,当年我跟你爸爸一起去执行卧底任务,搞垮崔延后,他继续当警察,而我改行做起了生意,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
叶然道:“您上次去过市,还给了我妈一把钥匙对吗?”
“没错,那把钥匙是你爸爸留下的,本来应该早点给你,但我这几年一直被仇家追杀,没有机会,所以……小然,你知道那把钥匙是做什么的吗?当初你爸爸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这些年来,我也很好奇那把钥匙有什么用。”
叶然自嘲般笑了笑:“用来解开一段陈年往事。”
“能跟冯叔说吗?”
“冯叔,我一直以为我爸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为了使命,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难道不是吗?”
叶然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是,他犯了很大一个错误。”
“你什么意思?”
“您知道樊逵吗?”
“黑凌的总瓢把子黑话,领头人,当然知道,话说黑凌不是已经瓦解了吗?”
“他就是当年崔延的心腹之一,也是杀害我爸的凶手。”叶然冷着嗓子道。
冯麒顿了顿:“我只知道你爸的死跟黑凌脱不了干系,没想到居然是樊逵下的手……”
“他对我爸恨之入骨,您知道为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樊逵当年也是在崔延手底下做事,你爸算计了他们,他当然怀恨在心,道上的人睚眦必报,这不奇怪。”
叶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崔颖雪。”
冯麒瞳孔收缩,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崔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