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空浔他们班的学生们就排成两列等在了会议室的前门口。而走廊另一头，更早做笔录的一班学生正陆陆续续从会议室的后门离开。

司空浔看到了队列中的夏源鑫、许彪和付莉莉，他们都神色如常，并不紧张。而在不远处一班的队列里，司空浔也很快找到了梁雨涵和刘雪，两人拉着手靠在一起流着泪。

“14号，司空浔同学，请你进来。”顺着学号叫学生进会议室做笔录的警员很快叫到了司空浔的名字。

“好。”司空浔走了过去。

“坐吧。”白昭坐在会议桌的对面，他身边坐着一个记录员，桌子上放着录音机，司空浔以前也卷入过死了人的事件，对这阵仗倒也不陌生，径直过去坐下，对白昭点头行了个礼：

“白警官好。”

“别紧张，小子，你直接叫我白大叔也没差，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白昭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司空浔点点头，他是有点紧张，因为在被问话的时候反过去套别人话是需要点技术的，弄不好还会被骂一顿踢出去，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现在急于找到更多的线索，来证明自己的推论。

白昭问到了他凌晨2点时的去向，那应该就是周雅的死亡时间，而司空浔那时已经睡下了，所以也跟大多数学生一样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然而这毫无参考价值，不如说那个时间点还有明确不在场证据的反而少见到可疑。

白昭又问了他跟周雅的关系和周雅的同学关系，司空浔注意到直到话题进行到了周雅与老师们的师生关系和她自己的情绪问题，白昭也没提到关于笔仙的事。

“白警官，有件事情，我……我不确定有没有关系……”司空浔有点踌躇，白昭是警察，不可能相信世上有鬼，所以他完全可能听别的同学提过笔仙的事但没当回事，不过也有可能没人跟他提过因为不敢。

“你说。”白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但说无妨。

“就在周雅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们……我和包括周雅在内的七个人，一起偷偷溜进了封住了的旧教学楼，在那里面，玩了笔仙……”

“笔仙？你是说那种通灵游戏？你和受害者，还有哪几个？几点去几点回的？”白昭皱了皱眉，这确实有点说不好算不算线索，但单纯把它算作一次深夜私自外出的话，当晚受害人周雅的同行者说不定也是有点参考价值的。

果然，没人说过吗？许彪的学号排在他之前，梁雨涵他们一班是最先做笔录的班，他们难道一致选择了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是笔仙作祟？还是……

“成员有我、周雅，我们班的夏源鑫、许彪、楚中天和付莉莉，还有一班的梁雨涵和刘雪。我们9点半集合，10点半左右出的旧教学楼。然后……然后又翻墙出学校玩了一圈，1点左右回到学校里解散的。”

“你们还翻墙出了学校？这……唉，这倒也不奇怪。”白昭失笑道，谁的高中生活没有几次这样的经历？所以他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继续问道，“那么，当晚你们是共同行动的吗？有人脱队吗？遇到过什么怪事吗？”

司空浔和盘托出，当时他们全程没有人脱队，除了夏源鑫似乎看到了什么导致笔仙游戏被打断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包括后来他们离开旧教学楼，又溜出学校吃了宵夜唱了卡拉，最后返回学校解散各自溜回寝室，一切顺利。

但白昭似乎并不觉得请笔仙中途被打断会跟周雅的死有关，反而仔细打听了他们出校门游玩的细节，在确定一路上都没人脱队超过五分钟，并且直到解散周雅都毫无异常过后，就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谁有可能去杀害周雅？”

询问十多分钟以后，白昭问出了这样的最后一问。

“………………不知道。”司空浔沉默良久后才答道。实际上他觉得昨晚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有这个倾向却似乎又不至于比如跟周雅是情敌关系的梁雨涵和付莉莉，再比如跟梁雨涵交好的刘雪，甚至……喜欢周雅的楚中天……

“硬要说的话……笔仙。”司空浔若有所思的补充了一句。

“你是说，昨晚你们招到的鬼把周雅弄到宿舍顶楼勒死了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失笑道。

“勒死？你是说周雅是被勒死而不是吊死的？”司空浔敏锐的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被人从身后用绳子勒死和将绳子固定在高处后利用自重吊死，这两者产生的勒痕是有区别的，这点刑侦常识多看两本侦探就能知道。那个记录员一定是分辨得出来或者看过尸检报告，知道周雅是“被勒死”的，这才说漏了嘴。

白昭冲着记录员龇了龇牙，记录员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我以为她是绑好绳子后往楼下跳的……挂在栏杆外吊死那种死法太诡异，所以……是有人勒死了她，才只好那么把她挂上了？”司空浔自顾自的推导道。

“小子！”白昭突然提高声音，然后看着司空浔说道，“我知道你聪明，但查案的事交给我们警察就好。好了，问题问完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你出去吧。下一个！”

等司空浔推门走出去，白昭招了招手将站在门边念名单的警员叫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