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晋江独发(2 / 2)东宫娇美人首页

锦绣搀扶她,在花园亭子外的小路上,走到月儿高高挂,才蹒跚回屋。

翌日,一大清早,值所廊下,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挑着竹竿,将宫灯收起。

头首的隔间门口,已经有小太监伺候了。

苏景山一向早到,头一次遇见顶头上司也在,笑呵呵的揣着一把手握西施壶,来奉承请安。

秦德泽瞧他发笑,往来多年,抛却公事,也算是旧年私交。

三两句话,就聊到了当初钟家盛宠哪会儿,钟雷和苏景山一路共事,酒席宴前,借着醉意,定了儿女亲家的旧闻。

苏尚书老狐狸一样的人,提到这茬,眼珠子一滴溜,就悟了事情的缘由。

他清了清嗓子,爽快认下:“当初犬子苏宏是和钟家那丫头定了亲的,殿下您也知道,钟家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儿,哪家不愿真心求娶呢?”

他这话不假,那时钟雷东宫少师,文坛昴宿,能做他家贵婿,多少人踩破门槛儿都求之不得。

更何况,钟家女儿好颜色,才貌双绝,不知多少夫人都惦记过。

秦德泽面色平静,不急不慢的吃着茶,默认他说下去。

苏景山把西施壶拿在手里一摊,颇显无奈:“后来犬子武举得中,去了滇西博功名,钟先生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苏宏走的第二天就退了婚书,说南诏郡山长路远,舍不得独女远嫁。”

钟雷疼女儿的名声,和他在文学的造诣一样闻名。

退婚这事,还真是他能做的出来的。

秦德泽脸色稍缓,言道:“先生是这般脾气。”

苏景山偷觑他脸上颜色,不喜不怒的瞧不出方向,又抱怨道:“也是丢人打脸的事情,钟先生给了面子没有大肆宣扬,原本臣是想着,等选了日子,把此事公之于众,结果还没等说,钟家就出了那种事情。”

谋逆的重罪,抄家灭族都死不足惜。

那时候再提退婚的事情,知道的会说碰巧撞在一起,心里龌龊的人,保不齐要怎么编排他们苏家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呢。

苏景山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还是不说,真真叫人左右为难。后来臣托人给钟家带话,回复说是——定亲的时候不曾公诸于众,如今也就不必再提。只要两家自己清楚,不久年月,各自嫁娶,也没人会记得此事。”

秦德泽眉眼舒展,语气也越发和善,替他指了条明路,道:“如今钟家的事情也过去多年,入秋之时,各地驻军进京述职,苏大人还不趁着此时节,办酒吃席,早早的选了儿媳妇进门,为国效力也耽搁不了含饴弄孙之乐。”

苏景山微微愣住,即刻接过话茬:“不满殿下,此事老臣也早有考虑,只是南诏郡虽不算苦寒之处,但到底不比京城热闹,日后小两口成了亲,总是要跟着千里赴任去,可……”

苏家在世家之中,不算佼佼,除了苏景山父子能耐些,正三品文武官职,五服之内的旁系子孙,连从五品的京官都没有一个。

日后苏景山户部退下,光苏宏一个驻外的云麾将军名头,京城世家娇养的嫡女,哪个肯嫁去,不远千里随军呢?

话没说明白,秦德泽却都听明白了。

让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给苏尚书续茶,他悠然道:“苏宏好歹也跟在本宫身边些时日,如今为国尽忠,总不能耽搁了终身大事,你只管相看安排,若是要讨圣旨赐婚,本宫也能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两下如意,得了太子爷此言,苏景山高兴地作揖行礼,乐呵呵的抱着西施壶,哼曲儿退下。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南诏郡,滇西军营地,云麾将军府出来一行人马,头前的年轻将军一身靛色束腕骑射服,背着杆花枪,吩咐事宜。

老管家泪眼婆娑的让小主子代问老爷好,不忘殷殷询问着归程。

苏宏笑的豪迈爽朗,提起缰绳道:“明叔放心,我此行就势把亲事办了,秋末回来,带着夫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