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陈槐安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得到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困扰他多年的心事,也已然消解,走出御书房,陈槐安只觉身上莫名的轻快,好似一幅压着他多年的重担,终于卸下了。
皇帝并不知道的是,当年陈家府上的那场大火,确实杀死了那个故事中的孩子,那个潇湘皇帝,和天下第一高手杜思怀的孩子。
他是那个孩子的延续,是代替那个孩子活下去的人,冥冥之中,这科学没法解释的二世为人,反倒多了几分宏伟的宿命。
这大概,是那个孩子最后的不甘吧,将这身躯,将这惊为天人的身世托付给他,由他代劳,将当年陈家府上的那场大火,当年害死生母的血债,一五一十地讨回来!
“梅花社,怪先生。”
陈槐安仰面慢行,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
生母被害,陈家府大火,彦国假意和亲,寒舟牺牲,逍遥丹侵入,潇湘扰乱武林大会,北羌沦陷……
自始至终,他所经历的每一件影响他人生的大事,都和梅花社有关,都出自怪先生之手。
大概这,就是上苍给他定下的宿敌吧。
无论如何,不惜一切,哪怕咬碎了牙拗断了骨头榨干了血!都要将其扳倒,将其毁灭,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宿敌!
想到此处,陈槐安居然莫名的感到几分轻松。
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可归咎于一人,再好不过!
……
御书房中安静了许久,终于有了第二个人走进御书房。
来的人,是护卫零。
“陛下,公子……哦不,殿下他,朝着泣凤陵去了,是否撤走泣凤陵的守卫军士,以免给殿下添麻烦?”
“殿下?呵……他自己都知道此事不宜声张,你又何必急着改口?”
皇帝苦笑了一声,随性地挥了挥手,“去把泣凤陵的守卫都撤了吧,告诉他们,今日泣凤陵无需严守,泣凤陵中的任何东西,他想带走的,统统可以带走,无需查验,无需询问。”
“是。另外陛下,寿安城的白先生,托人送来一纸书信。”
一边说着,零一边上前,将书信递到皇帝手中。
拆开来,信上只有简明扼要的六个字
愿君,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