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自己眼瞎爱错了人。”沈晨要开始他的挖人金玉良言了,“早一点认清他的真面目也好啊,这一个拜拜下一个更乖。”
沈晨语重心长:“人,都是有一个过渡期的,实在难受约个人喝个酒休息两天,再投入你最爱的工作,工作永远不会背叛你。而且……”
沈晨“眼观鼻鼻观心”,摸摸鼻子虚虚心,说着:“而且你是安辰的支柱,没了你他们公司也迟早要倒。”
沈晨这话套的就跟绿茶对男生说的:“你是姐姐的全部,你去照顾她吧,我一个人能行的。”得亏是谈公事,沈晨说完自己都恶寒。
为了挖个人,沈晨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匡杨也要被他话里话外跳槽的意思逗笑,但他很清醒,盯着沈晨说“难道不是该以前对付过你?”
苦口婆心,耳提面命的沈晨忽就敛目,收了眼底的那抹光点。
原来这人一直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沈晨替原主越发感到悲哀与愤懑。对匡杨,支清卓亦是如此。
沈晨百无聊赖般玩弄额前的短发,手肘的遮挡住了匡杨探究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沈晨收拾好心情,语气狠利泄气:“都该,有自知之明就更该。”随后又颇为大度说:“你能反省是好事,我……”
沈晨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于是他说:“我替我自己,仅仅我自己原谅你了。”
反正听在匡杨耳朵里都一样。
沈晨站在街头灯那边,整个人晕着光暖暖的。
匡杨忽然就很有倾诉欲,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自顾自说了:“他以前不这样。”
沈晨一听这个开场秒懂。接下来将有一个深情的故事展现。
而这个“他”自然是指支清卓。
匡杨:“我们同一个学校,我在商学院,他学的是生物工程。”
沈晨认真听着,扮演好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第一次认识是在校辩论赛上,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那次他受伤住院出不了席,全程视频通话。他就用那小小的屏幕,赢了全校。我坐的远,看不清视频,但声音经过放大我听的明白,辩论很精彩,声音很好听。”
沈晨微微皱眉,仍旧听着。
“我知道,那个时候他经常和你走在一起。他很可爱,每次做需要小白鼠的实验之前,还会和小白鼠聊天。你知道他聊什么吗?”
“聊给它葬在哪,跟它说这场实验可以打麻醉,这样就不疼了。还说下次叫上它的兄弟姐妹,可以有spa套餐。”
……
匡杨边说变笑,笑中带着苦涩。他的回忆很是美好。然而沈晨越听越不对劲,神情越发难以形容。
作为看过整本书的沈晨,他的记忆和匡杨的有些许偏差。
原主曾经是辩论赛俱乐部的,这是他除了实验最爱的活动之一。那阵子,支清卓对辩论也有兴趣,也报名了校辩论赛。
只是比赛那天,他因为前天晚上的宿醉去了医院。
沈晨为了照顾他不得不弃赛。而他,支清卓第二天醒来还想着比赛,他要得奖,可是宿醉的脑袋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谈何拿奖。于是软磨硬泡求着沈晨替他打比赛。
沈晨那时候就已经对他言听计从了。最终结果便是,沈晨顶着支清卓的名字称霸了那届校辩论赛。从此之后,到处流散着辩论神手支清卓的传说。
对小白鼠说话那就更只有原主做的出来。
喜欢做实验,却又不喜欢杀小白鼠,通过和小白鼠聊天的方式以减轻负罪感。
沈晨仰视匡杨这个憨憨,喜欢的人都能认错。
不过匡杨后来出国留学了几年,再回来时就更难辨认了。
唉,沈晨一声长叹。
如果原主喜欢的是匡杨,那他也不会穿书了。
真是命运造化弄人,双双爱上渣人卓。
沈晨静静地听着,不去纠正不去反驳,更不会告诉匡杨那人其实是“自己”。
他不是原主,只是奋发图强干大事的过客。更别说情与爱了。
月落三更,时候差不多。第一次听匡杨说了一大堆,还是关于情与爱,冷硬沉稳的印象一夜间变得有些生动。
沈晨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走吧,回家吧,睡睡就——好了。”睡睡就变聪明了。
“我手机呢?”沈晨忽然想起。
然后他就看到他手机的屏幕裂成一朵炸金花。
沈晨瞪着他:“……”
匡杨踩灭脚底最后一点火星,果断干脆:“后天上午十点,安辰楼下咖啡厅。”
这匹孤独的狼终于恢复往日的一点神采,扬长而去。
来接他的自然还有那匹宝马。
而沈晨则慢悠悠荡回家,路上想起什么,点开手机相册,在斑驳的痕纹下,找到支清卓左拥右抱的照片,一键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