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离开房间后,冯初为用手沾着茶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开始画,他非常简单的画出了一副地图,冯初为指着画在桌子上的地图上的一个点,对车夫道:“这里就是我们悦来客栈,从这里往东走,一直走到。”
冯初为讲解的非常详细,将从悦来客栈行走的每一条街巷,每一个拐角处的情况,每条路大约的长度都告诉了车夫,。
讲解到最后,冯初为对车夫道:“我要你去的是长阳公子的府邸,到了那里,我要你转交一封书信给长阳,知道了吗?”
车夫冷冰冰的看着冯初为:“我们都大难临头了,干嘛还要管长阳公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吧,他长阳公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冯初为对于车夫的话充耳不闻,他平静的对车夫道:“现在就走,你要是不去,那你就单独离开这里,我也就不想见到你了。”
说着话,冯初为看都不看车夫一眼,他拿出纸笔开始书写,冯初为的书写相当迅速,也就是几十息的时间,一封书信就已经完成,冯初为将书信递给车夫,“给长阳送去!”
车夫无奈的摇头,他懒洋洋的起身,接过冯初为的书信,随意揣在怀中,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车夫走后,冯初为走到窗子跟前,他将窗子打开一条大大缝隙,隔着缝隙看着外面街市的情况,时近中午,外面往来的行人很多,各色商贩在沿街叫卖,声音时高时低,有憨厚的声音,有尖利的嗓音,有粗重的声音,也有童稚的声音,加之街道上讨价还价的说话声,整个街市显得热闹非凡。
很多房间烟囱中冒出了翠烟,这种烟火气弥漫在空中,整个都城都笼罩在这种烟火气之中,在这种烟火气笼罩中,有妇人带着孩子,有苦力脚夫流着汗水在苦命劳作,有读书人悠闲的在酒楼吃喝,有商贩在街上上殷勤的叫卖。
这是一幅美好的生活场景,尤其是现在在冯初为的眼中,显得如此美好。
冯初为眯着眼睛看着街市上的人流,看着这些都城的百姓热闹的生活,眼神中全是非常复杂的神情,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这里很有可能要生灵涂炭,遍地鲜血,冯初为能够想象,一旦战火烧到这里,将到处是哭喊的声音,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尸首。
可是他冯初为又能做什么呢?他冯初为应该做点什么呢?冯初为仰头长叹,他不是神,战场上本就没有什么神的存在,只有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包括他冯初为。不过即便他能力有限,他也要做些什么,不管结局如何,哪怕被千夫所指。
看着街市上的景象,冯初为的眼睛逐渐坚定,他的脸上呈现冷峻的表情,冯初为心中默念,“我冯初为一定要给魏国百姓一个交代,哪怕被千夫所指,哪怕身败名裂,我都不会放弃为魏国百姓找寻一条出路!”
车夫按照冯初为告诉的路线在行走,他身形稳健,脚下步伐飞快,很快就按照冯初为指定的路线,走到了一个府邸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优雅的府邸,在一条街巷的尽头,腹地的门面不大,车夫伸手叩门,大约过了十几息的时间,府邸的门被打开,一个仆役装扮的人走出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上上下下审视的看着车夫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车夫道:“我找你家长阳公子,还烦请你通报一声。”
仆役:“不知道您高姓大名,还请告知一下。”
车夫:“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就说是冯初为先生要我捎封书信,相信长阳公子会接见我的。”
说着话,车夫递上一枚腰牌,这枚腰牌这非木非铁,上面刻着“魏王”两个大大的篆字,仆役接过腰牌,看着这枚腰牌,凭直觉他知道这枚腰牌的来历一定不一般。
仆役客气的道:“您请稍等,我这就通报。”
仆役走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仆役一边喘息,一边客气的道:“久等了,我家长阳公子有请,还请先生进到府邸,我家公子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来到客厅,车夫就看到长阳公子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副焦急的神情,看到车夫到来,长阳公子递上腰牌,对车夫道:“我想,你家主人就是冯初为冯将军吧。”
车夫点头,“我家主人正是冯初为将军,他让我给你捎来一封书信,还请你过目。”
说着话,车夫将一封书信递到长阳公子手上。长阳公子接过书信,展开信纸,就看见这只有一页纸,上面的字迹很潦草,等闲人等无法看清楚书写内容,冯初为的字笔力柔和而隐含暗力,看起来书法的功底相当深厚。
长阳公子大略看了下,点头道:“字如其人,冯将军书写功力当真了得,笔力柔中带刚,刚中有柔,当真是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