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面树敌(1 / 1)这波二婚血赚不亏首页

“殿下?”初满听见她低声的念着什么,急忙折回身来,见她一脸凝重,自然也跟着担心。但信是皇上亲笔,他自觉问了,便是僭越了。    “无事,只是封问安信而已。”    李京九翻着抽屉,找出火折子来,把信给舔了。    初满避讳的侧了侧身,说:“奴才听阿洲说,殿下找我有事?”    李京九身子一顿,将纸灰濡进茶盏里。她不知道该如何起这个话头,原本招他来,是要谈谈他的婚事,问问他意见的。    可手心冷汗还在,噩梦尚未从脑海里挥去,再加上皇姐这封信,她便彻底把想好的开场话都收了回去。    “你成天都去哪了?”    他从袖子里抽出叠纸来,展开递给了她:“给殿下顺了张邸报。”    李京九接过来,扫了一眼,全是写得税粮一事。    “皇上委任宰相查理此案?明明是沈彧奏的本,怎么轮到他来查?”    说起来,这位宰相大人倒真是个大人物。他姓任,字平苛,名常香,今年不过二十又八。本来,如此年轻就肩任宰相之职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旁人猜想,他不是出生书香门第,便是祖辈积德,根基深厚。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任常香家中一贫如洗,未挂官职之前,既无字,也无名,家中排行老二,便被人任二狗任二狗的叫。能得今天业果,全凭自己努力。    可朝廷并非是那么好混的地方,京中官员,阶级分明。三品的瞧不起四品的,四品瞧不起五品的。而任常香又并非奎城之人,一个旮旯小镇上来的,更是备受排挤。    可见,他能当上宰相,比别人当上宰相要不易得多。要说他没有过人之处,李京九是断断不信的,甚至,他应该在许多地方都远远超出常人。    李京九在陆安国呆了两个月,这些来龙去脉,都让初满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如此一问,初满张口便答了:“奴才猜想,太子之位悬空,淮王和霄王便有敌对之嫌,程家既是皇后的亲戚,如果交给淮王来审,怕要落人口舌,说他办事不公针对霄王。可左审刑尚在扁州,再快也要十来日才能回,兹事体大,耽搁不得,所以暂时交给任常香来办,也算得上上之选了。”    李京九断然摇头:“不不不……左审刑不在,还有右审刑。虽然右审刑只是个二把手,但直接越过大理寺,把权力交力任常香,实在是坏了规矩。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初满想了想,也认同道:“也是,此案波及太广,难说涉及的人里,没有任常香的暗子。”    “我就觉得,沈彧断断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闹这么大的阵仗!”    “殿下不必忧心。淮王存心要弄谁,那是他的事。即使案子翻了,程家人倒不了台,但至少给了皇后一个下马威,叫她不敢随随便便往淮王府里塞人了。”    李京九即刻把邸报也烧了。    纸张打着卷儿翻了起来,黑色吞噬着白边,不一会儿就化为灰烬。    她揉搓着黑不溜秋的粉末摇头道:“我是怕沈彧有心要和任常香对着干。就冲着储君的位置,淮王府就已经四面树敌了,他还拔剑张弩的到处招惹,招惹谁不好,还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往死理整。真怕他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翻不翻了身。”    初满宽慰道:“属下会多行打探的,有了消息再回禀殿下。目前看来,淮王圣眷正浓,谁倒霉也倒霉不到他头上。”    李京九点了点头:“也是,本宫还是多忧心忧心自己,等坐稳淮王妃的位置再说。这些事情我还插不上手。对了让你买的砚台你买没?”    “买了一方石龟砚。”    “趁着沈彧不在府中,你偷偷给阿洲吧。噢还有,篱笆再加高一些,圈不住那小畜生了。”    *************************************************    次日,李京九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不是她自个儿醒的,完完全全是被阿奇给吵醒的。    她想让它早日认主,命令不准下人投食。不知昨儿个是喂少了还是怎么了,这小家伙天不亮就在院子里嚎,下人又不敢管。李京九睡不着翻身起来,披了件翠色斗篷,把门打开,它正趴在篱笆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嗷!”    这便开始认主了。她打着哈欠,叫阿巧把它的吃食拿来,喂了一半,剩下的一般被她提了老高,抖了抖,唤它名字:“阿奇。”    它没有任何反应府盯着她手里的肉。    “阿奇。”她再唤,阿奇仍旧毫无反应。李京九转身把肉丢回篮筐里,手伸进巧儿端着的木盆中,仔仔细细的揉搓着,再用熏过香棉布拭干。    “这一半,撤了。让它长长记性,以后懂的应声。”    “是。”阿巧退下,丫鬟们便簇拥着她梳妆打扮。    柳絮瞧着镜子里说:“娘娘,您脸上的伤,都不太瞅得出来了呢。”    李京九仔细一看倒还真是的。连忙把药盒翻出来,再上了薄薄一层,用脂粉压了压,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了。    待穿戴好后,便挥退所有的下人,把初满给招呼过来。    李京九昨儿个夜里没睡好,想了一宿皇姐的话,翻来覆去将两国形势权衡利弊一通,又爬起来,点了蜡烛书了一封七八页纸的长信给皇姐。字里行间表明了要当皇后的决心。    未免一时冲动,她又将信叠好,牢牢实实的压在枕头下,并跟自己做了个约定。倘若次日清醒以后,还是执念于此,便把信寄出去,搏上一搏。    她逗了一早上的虎,梳了一个时辰的头,便是努力让自己信服,苟活于世也没什么不好。可到了头,她还是没能压住亢奋的念头,将枕头下的信给抽了出来。    “信收着,待下次钱孙布庄来送货时,再交给他们。”李京九同初满嘱咐道。    初满刚把信揣回怀时,东院外有人扯着嗓子喊:“娘娘!阿奇呢?”    是阿州的声音。    “嗷……”阿奇探着脑袋从她床下爬出来。    “哎呀,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能爬进来的!”    房间里门是掩实了的。如果被发现屋子里还有男人,即便是她侍卫,也免不得要遭人非议。于是,李京九把窗户支开,推了初满两把:“沈彧来看阿奇了,从这儿走吧,免得别人说闲话。”    初满瞥了一眼她着急的样子,嘴角抿笑了一下,提脚翻了窗户,跟泥鳅一样的滑走了。    李京九把头伸出窗外,确定周围都没有人,才把窗户半关上。    “娘娘,王爷看您来了!”阿洲催促着。    “这就来,等我穿鞋先!”她赶紧理了理衣衫,对着镜子照了照。今日穿的比昨日还素,两国民风不同,她怕沈彧瞧不上眼,赶紧将发髻里的白木簪子抽了,换成一颗紫珊瑚钗,眉毛也添了两笔,才一把将阿奇捞了起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