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黑框眼镜,留着长头发颇有艺术家气质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林枫,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你真打算出二万买下这幅画?”
林枫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位小姐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出一百万买下它。”
“不行。”女孩的声音果决坚定。“我只卖二万。”
虎爷奇怪的看向林枫。“哥们你是不是有病,这画!咦?这画中的男人有点像你啊。”
女孩直接上前挽住了林枫的胳膊,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现,不过却极力的掩饰着,说道:“快去办手续,我的房租都欠一个月了。”
“冬松,你怎么到北京了?”
“我这个专业回东北根本没啥市场,只能教小学生学画画。今天太幸运了,瑞雪兆丰年,总算遇到大款了,一会儿请我吃火锅。”
“没问题,想吃什么样的?”
“越辣越好。”
林枫和冬松转账回来,冬松手里也多出了一个信封,里面竟然只有一万五千块。林枫撇了撇嘴,说道:“这家画廊的佣金竟然高达25,这实在太黑了。”
“你就知足吧,你真拿出100万的话,那个老板都肯叫你爹。我好吧,替你省了这么多钱,你得报答我。”
“行,一会谈完生意,带你去潇洒。”
随后,跟着虎爷来到一间茶室。
马金宝年纪在60往上,刚才那个长发中年人是他的女婿,虎爷开门见山的说道:“马爷,都说您老打算出手一件张大千的作品,我今儿带鉴定师过来掌掌眼,价钱方面好说。”
马金宝表现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住的看向外面,见女婿并未跟来。叹息说道:“我这些年那点宝贝,基本都被这些小兔崽子败光了,家贼难防啊。”说着从屏风后面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卷绳,小心的平铺在桌案上。
林枫有模有样的戴上一副白手套,从怀里取出一个放大镜,认真的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将放大镜交给虎爷,说道:“虎爷,你也开开眼,我看不准。”
虎爷压根就没接放大镜,直接向马金宝拱了拱手,说道:“马爷,今儿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
马金宝脸上顿时涨得通红,讪讪说道:“孟家小子,难道不给个说法?”
虎爷想都没想,直接拉着林枫离开了。不过,眼尖的冬松却在林枫查看字画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了想说道:“马大伯,也许是纸不太对,你再看看吧。”
一起回到车上,虎爷问林枫。
“疯子,你认识的妹妹好杂啊,搞美术的也有,快说说吧,这画中的男人八成是你,你们到底有何奸情?”
林枫连忙替二人介绍,然后说道:“冬松,今天你的话有些多了,很多事需要看破不说破,你指出画的不足,他第一不给鉴定费,第二,还会对你怀恨在心。”
冬松傻愣愣翻着眼皮,满眼的困惑。“难道我指出纸张不对是错的?”
林枫刹那无语,虎爷却耐心的解释道:“这个马金宝难道真不知道这画是假的吗?是真的,你当面揭短,属于打脸是假的,你指出来,叫嘲讽,你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做法,你非但没得到半毛钱,还得罪了人。这个马金宝以后还卖这假画不?”
冬松的大眼睛里装的都是迷茫,林枫见状解围道:“冬松就是死读书的学生,否则,我那副上百万的画,只卖二万,你要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受伤。”
虎爷感觉自己仿佛说多了,于是安慰的说道:“小妹妹,我也是吃亏上当爬出来的,凡事都是从正反两方面想,权衡一下就懂了,对了,你家住在哪里?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去你那里坐会。”
冬松的脸涨得通红,的确,她直来直去的性格是天生的,哪懂得为人处事中的弯弯绕,说道:“我是在前面桥下的胡同里,和其他人合租的拆迁房,因为我没钱交租金,室友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出来。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钱了。”
虎爷看着冬松一副得意的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林枫一眼。“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胡同里第二个门时,见门口的行礼上已经堆满了雪花,装东西的皮箱已经打开,衣服散落在地上,已经沾满了污泥,冬松蹲在地上,一边收拾,一边擦着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只是,那个林枫曾经给她买的恤衫业已沾满了泥水,却被冬松的手死死的捂在胸前。
林枫有些感动,正无计可施间,虎爷说道:“疯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你那么大的院子,不差一个小姑娘,咱们帮妹子搬家算了。”
林枫苦笑说道:“这怎么行,孤男寡女的,对人家名声不好吧。”
冬松却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说道:“再差,也比流落街头强,我不怕,我相信你,枫哥。”
虎爷开始帮着冬松将堆在门前的东西抬上车,只是冬松在搬完后,推开拆迁房的门走了进去,林枫怕冬松一个人进去有危险,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