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异之术……”宁泽川蹙眉。
这个说法,还是太过宽泛了。
他看向埃德蒙,轻声说:“当初我在创世之时,仅仅在大陆洒下了黑魔法、绿魔法的种子,随后又允许一些散神落在人世。不过到了后来,许多因素交互作用,似乎在不同的地域演变出了各种派系。然而,无论是哪一种派系,在常人眼里,如果无法归为神迹,都会看作是邪异之术。”
加里亚看着他,似乎不解他话语的含义,眼中带上了探究。
埃德蒙勾了勾唇,大掌轻抚过重剑黑气缭绕的剑身:
“确实如此。”
“我会找机会看望这两名主教。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确认一件事,”宁泽川说,“加里亚,你的几个属下,是否无论更换掉谁,平日里都会经常聚在一起?”
加里亚一愣:“是的,殿下,当然。他们就在我的隔壁房间值守。”
宁泽川闻言,心下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那么,带我去你们办公的地点看看。”
“是。”加里亚说。
在他们行将动身之际,一名侍从快步从餐厅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捏着厚厚一沓暗黄的金笺、铜笺:“殿下……陛下!”
“怎么了?”宁泽川问。
“许多大臣要来拜访和结识殿下。这里有几封拜帖,分别来自首相大人克拉克殿下,财政大臣塞西尔殿下,海洲境的安德森爵士,……”侍从递过来那些信笺,“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拜访者,他们的都归在这里。”
这是“几封”拜帖……还是几十封?
宁泽川听着侍从口中那一连串陌生的头衔和名字,只觉得头皮发麻,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并不认识他们,更懒得应酬交际。
宁泽川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埃德蒙,想了想,对侍从说:“就回复他们,我正在接待陛下,不方便接见客人。至于那些拜帖,你先放在桌子上吧。”
埃德蒙忽地嗤笑一声。
“是。”侍从低头答应,退出了餐厅。
“你笑什么?”宁泽川说。
埃德蒙说:“你不想见,不见便是了。他们能拿你怎么样?”
“你不懂,这样不是更有底气么?”宁泽川笑了笑,神色一正,认真凝视着他,“费……埃德蒙,”他干脆直呼他的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突然把我锁起来,带到这里?”
埃德蒙薄唇勾起,眸色却暗了下来:“有些事,你无法理解。”
“……”宁泽川说,“我确实挺无法理解的。”
“那就对了,”埃德蒙拂袖,站起身来,背对着他,看向窗外,“就算我告诉你,结果也一样。”
难道还会是什么他难以理解的高层次哲学问题吗?宁泽川无奈地想。
他只好絮絮地向他抱怨:“可是,这样也太不方便了,不仅锁住了我的神力,链子每次碰撞地面,声音刺耳又难听,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服刑。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罪犯么?埃德蒙。”他只觉得自己无辜且委屈。
埃德蒙似是忍俊不禁,低眸勾唇,转回身来:“我看看。”
“……”宁泽川无语地掀起衣袍的下摆,伸了伸腿,将那块绕在他两只脚踝的漆黑锁链露出来,给埃德蒙看。
埃德蒙蓝眸闪烁了一下,俯下身来,大手抚上他脚跟,轻轻一按,低声说:“这样,就可以了。”
只见他的手掌覆贴在他脚踝,笼罩住黑气缭绕的锁链。片刻后,那长长的魇锁缓慢地蠕动,收缩,最后变成一只细细的脚环,乖巧地绕在他的左脚关节。
“也……行吧?虽然我真的更想你能解开它。真的做不到吗?”宁泽川喃喃道,一边活动着脚踝,站起身来。
“免谈。”埃德蒙收回手,冷哼一声。
加里亚待在一旁,看着两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地多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