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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塞北战乱,满城繁花】  一蓑烟雨任平生,人生轻尘栖弱草。燕北塞外风光凉,热血洒于一抔黄土。繁花开尽长安城,京都佳人依旧在。-记  半年之后赵府依旧如此,昔日隔阂与心结越演越烈。  小羽于书房思索一些事,深呼吸一口气。默默拿起笔,于纸上写几行字。低眸望着书信面上二字,恍然写着二字“休书”。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悄然把书信放于屉中。  门被悄然推开,一个女子踱步站于他的面前。正在准备开口言语,却被人率先开口。  小羽轻语,“以后关于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  “羽哥……”  小羽起身,“我还有事需出门一趟,今夜不必等我吃饭。”  岚依半句未语完,小羽的人早消失在跟前。最近他有些反常,那次争吵之后,虽比之前恩爱不少,可时间越长,渐渐演变成冷战。  “夫人,该出发前往王宫了。”  王宫  岚依低头行礼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温柔。“参见长公主。”  玉蝶应和,墨岚依……“侯爷夫人,许久不见。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家侯爷呢?”  岚依淡淡语道:“侯爷最近公务繁忙。”  玉蝶呵笑一声,“是吗?”于其耳边轻语道:“你嫁入赵家又怎么样,至今为止你们连个孩子都没有。本公主也不见你好到哪处。”语毕,挥袖离去。  “公主,是否还爱着羽哥……如若还……我愿意……与其……”终于还是吐出,“共事一夫……”  玉蝶猛然回首,几度传言忠义侯度有意纳妾。竟是真的。踱步到身旁,“本公主不会做别人的妾……”  “如若您入门,我把主位让给您……”  身旁的随身丫头素欣语道:“小姐,怎么可以……”  “此话当真,墨岚依。”  “当真……”羽哥,当日不惜得罪王室,而今如此可以缓解他与王室的关系。此法一举二得。  临安府  “你说什么!到现在怎么还惦记赵羽!他都娶妻,难道你去给人做妾室吗?”  “二哥!墨岚依亲口答应如若我入门,她会让位。”  “不行!你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他赵羽!就算他再娶,那个人也不能是你!”  流言蜚语传遍前朝后宫,终听入赵羽的耳。  亭内国主夫妇与赵羽夫妇等着某个人来到,玉蝶行礼,“王兄,王嫂。”  赵羽夫妇行礼,“公主。”  “坐,玉蝶。”  玉蝶微微一笑望着赵羽,难道今日来谈我的婚事……  赵羽致歉,“公主,多日来传言让您清誉受损,是臣不对。所以……”  玉蝶期待后面话语,不料心再次落入低谷。  小羽解释,“臣替我夫人向您道歉,我并无纳妾之意。只是我夫人一方情愿,臣由始至终都未曾同意。”  玉蝶惊,“什么?”斜眸一眼岚依,眼神带着微怒。  岚依欲解释,被赵羽率先语道:“我夫人是准备给臣纳个妾,可臣并没有想迎娶过门。即使我夫人真找到人,如若臣不娶她一样没用。”  “玉蝶,此事拜托你向众人澄清一下。”玉龙语道。  “王兄……”  “这是母后特别交代。”玉龙难以启齿,“还有一件事……”  珊珊接语,“母后替你找了个人家,经过你两个王兄……再三斟酌已经同意了。”  玉蝶低头强笑道:“知道了。王兄和王嫂。如若没事,蝶儿先告退了。”失了神一般回想前几日自家二哥的话语。  “过几日我就禀告母后给你找个人家。你嫁了吧。”  “二哥!”  “我告诉你司马玉蝶,如果不是生前母妃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才不会费尽心思去找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母妃怎么可能那么早就走了。如果这次你再不听话,从今往后你给我滚出临安府邸!我可没有王兄对你那样的包容,也没有王嫂对你那样的忍让!这是我这个胞哥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玉随狠狠的话语回荡在其耳边。  玉龙与小羽双目对视。  “小羽,没关系的,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臣也是如此认为。时辰不早了,臣与夫人先回府了。”  临走之际玉龙对小羽语道:“有些事还是尽早说清楚,别以后后悔。”语中多是离别伤感之意。  “臣知道了,国主。”  小羽携同夫人回到府邸,来到书房。拿出藏匿已久一封休书信笺交于岚依,而后一番话嘱咐自家妻子。语毕后,岚依靠在其胸口默默流泪。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记得听话……岚依。”  “我……”  “其实……岚依,我并不后悔自己娶你,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孩子,你就不用守着这个空府。”  “你个骗子,从认识你第一日起,你就骗我。说是个穷小子结果是大将军。还是高高在上的忠义侯。”  “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娶了个整天爱哭温婉如玉的千金小姐。而这个千金小姐做的饭还挺可口的……比咱们家的厨子还要好吃。”  一番话语,让岚依默默展开欢颜。  楚佑三年十二月二十五丁府为其女儿庆生举办宴会,赵府只是托人送来贺礼,并未出席。  天空下起白皑皑的雪,院内一个粉衣女子披着裘衣,扶着腰间独自站于院内。  “小姐,你现今身怀六甲。不能在屋外站太久。”  雪花落在其微隆起的小腹之上,岚依轻轻触摸着小腹。羽哥,你在楚国边境可好?十月你走的时候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你我都不知。你给我的休书我怕是用不了。我和孩子在府邸等你回来。  楚佑四年正月初一  太子的生日宴上依旧未见到赵羽与夫人。珊珊感觉有些疑惑,岚依好几个月都不曾入宫。望向玉龙,察觉前几个月他也有些异常,好几次望他双眉紧蹙。  未央宫  玉龙依旧陪着自家儿子玩耍,房内只有其父子两个人。  云轩望见其父亲一脸惆怅。“父王,笑笑……”额间被轻轻抚摸。  “乖……”玉龙不由深叹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少许悲伤。双眸下意识合了合。语重心长道:“云轩,以后你要好好替父王陪着你母后。”  珊珊端着两碗莲子银耳羹入屋,隐隐约约听到几字。“陪着你母后……”心生疑惑,最近为何天佑哥陪着轩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天佑哥,我做点银耳羹。”转语道:“轩儿,应该也饿了吧。今日生辰宴应该没吃饱。”顺便问道:“不过赵羽哥怎么没来。岚依也好几个月没有进宫了。”  玉龙未正面回答其问题,而是淡淡语道:“珊珊,明日带着轩儿出宫逛个街。这个大过年的街道必定热闹,去年他还小没去成。”  珊珊欢喜应和,“轩儿,你父王明日又要带你出宫玩了。高不高兴。”  云轩莞尔一笑,点了点头。欢喜地双手互相拍打。  “所以,今夜你要早点睡。”玉龙顺手抱着云轩放于床上。  珊珊念道:“甜汤。给他喝了先。天佑哥。要不半夜他会饿的。”端起瓷碗踱步来到床边,摇动调羹小吹几口。“来,张口。”缓缓送入其口中。  云轩张开嘴唇,抿了抿调羹,而后一口咽下。  玉龙于一旁静静观望,有些好奇。“珊珊,你一直是这么喂他吗?”  珊珊应和,“一直如此,只是你每次来之前,我与锦绣早就喂饱他。他吃饭很乖的,锦绣喂他,他也是乖乖吃的。”  “可以让我试试吗?”  珊珊听言,眼神惊异望着他。“您要喂他吃饭吗?”  玉龙一笑,“不曾试过,所以想试试看。”  珊珊手触摸其瓷碗,温热的。“那您试试吧。”  玉龙依葫芦画瓢,舀动一小勺煮得烂透的莲子银耳羹。自己先抿了抿一口,“不怎么甜的,珊珊。”  “他才多大,用量自然少点。”  玉龙小心翼翼将食物送入云轩口中,云轩小嚼几口后,将食物咽下喉间。这是我第一次喂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国主,朔州关失守了。”  “国主,阳关城如今恐怕也难保了。”  “赵将军恐怕抵挡不了一阵子,听闻燕王已准备御驾亲征。”  “父王……还要……”  玉龙思绪一把被拉回,下意识咳了几声。“珊珊,还是你喂他吧。”将碗递给珊珊。    珊珊接过瓷碗,几刻钟后便将碗中之物喂完。手绢轻擦拭云轩的嘴边.  云轩含糊不清道:“饱了……饱了。睡觉……一起……睡觉。”  珊珊亲切语道:“今日是初一,你要睡木篮。”  云轩听言,抿了抿嘴唇,“一起……睡……睡……”一双无辜的双眸望向自家父亲。  玉龙凑近其云轩身旁坐于床上,微笑道:“一起睡,今日你生辰你最大。”手小刮其小鼻子。  云轩趴到其大腿,抬头咿咿呀呀言语。顺势被人抱起。  玉龙双手夹着云轩胳膊窝子,举得高高的。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被人戏谑道:“你想干嘛!”  珊珊于一旁轻语戏逗道:“打他……”  玉龙假意双眉微蹙,“你敢!”  “嗯……啊……啊……”云轩缓缓伸出粉嫩的小手,几番尝试触摸其脖间的玉坠。终温热的手触摸其玉坠,“好……好……看……”  玉龙恍然忆起,唤道:“珊珊,你的梳妆台第二抽屉里有个盒子里面有一条玉坠子,麻烦拿过来。”  珊珊听言,踱步去拿。片刻之后,手中多一条玉坠子。是一条长条状的玉石,雕刻十分精美。  “我特意命人给轩儿做的。”对云轩轻语道:“给你,生辰礼。”  珊珊轻轻为其戴上,红绳的长度刚刚好。“真漂亮。你父王好疼你了。”无奈叹息一声,“我怎么就没有……十月份生辰不见你父王这么对我好……”  玉龙默默将云轩抱坐于大腿,手指尖指着珊珊,轻语道:“看到没?轩儿。你母后吃醋了。从你没出生吃到现在。”  云轩眼神茫然,完全不明白。他们言语什么。  珊珊坐于其床边,对其云轩低语道:“你父王真是……坏坏……”  云轩糯糯言语道:“父……王,好……好哒。”  珊珊蹲在其面前,伸手小捏其双颊。“难道母后不好吗?嗯,尽占着你父王。就因为他给你玉坠,就那么占着他。”  “母后,也……好好好!”  珊珊轻语道:“他好,还是我好?轩儿。”  云轩抬眸望着一下自家父亲,点了点头。“都好好……”  玉龙呵呵一笑。   “睡觉觉……困!困……”  珊珊轻柔应道:“好好好,睡觉觉,明日去玩。”慢慢除去其身上的小黄色的棉袄。  玉龙将其轻轻放于床上,躺在于小棉枕上。将毛绒被轻轻盖在其身子。伸手轻轻拍打其胸脯。  云轩视角越来越模糊,入了梦乡。珊珊帮其夫君除去外衣,“咱们也安寝吧。”  深夜,房外雪花缓缓从天上落地,落在火红的灯笼之上。今年年过得有些冷清,没有上一年的热闹。  玉龙从梦乡中感到不适,微微睁眸,低眸望了一眼。默默露出皓齿,自家儿子又一次贴在自己身子上。人儿不时呓语,喉间哽咽一番,往后的日子,你就陪着你母后。小羽,谢谢你。给我那么多时间。  “小羽,务必小心点。”  “臣会击退燕军,国主请务必照顾好臣的家眷。”  翌日,京城繁华的街上依旧是三个人在闲逛。  天佑抱着自家三岁的儿子,云轩眼神中处处充满好奇。  珊珊于街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摆于儿子面前,“给你吃。”  云轩看到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双眸发亮,探出舌尖。  珊珊将其冰糖葫芦凑近嘴唇几分。  云轩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小舔了舔几口冰糖葫芦的外面包裹着的糖衣。“甜甜的……”  “等等糖衣舔完了,就不甜了。”天佑轻语道。  珊珊勾起一抹嘴角,小咬破其糖衣,山楂果露出,小咬其一小口。“轩儿,试试这个。”  天佑见状小呵笑几声。  云轩伸出舌头,舔了舔山楂果破掉一小处。舔完一脸小委屈,眼角处的默默湿润了。抿着嘴唇望着自家母亲。“酸……”  天佑默默伸手拿走其珊珊手中的冰糖葫芦,翻转其方向。“舔这里,甜的。”   云轩眼神犹豫不决,小心翼翼伸出舌尖。小舔了几口,“滋滋滋”抿了抿几口嘴唇。欢喜言语道:“甜甜的……”  “天佑哥,他好可爱。”转语道:“对了,糖不能喂多。别给他舔太多。”  最后那一串冰糖葫芦大多是父母解决了,“珊珊,下回别买,有些酸。”  珊珊呵笑应和,儿子把糖衣都舔完了,当然酸。 “轩儿,下次出来娘亲还给你买,好不好?”  云轩欢喜迎合,“好!好!好!甜甜的……”  “珊珊,那下回你自己吃。”  云轩插语道: “都吃……很好吃……甜甜的。父……”而后愣了愣,念喃道:“爹。”  玉龙轻语,“下回喂你吃那个山楂果,酸酸那个。”  云轩摇了摇脑袋,“我要……那层甜甜的,不要那酸酸的……”  “还挺聪明的,知道要那层甜甜的。”天佑语道。  云轩吐了吐小舌头,“我喜欢……甜甜的……”  “下回那个酸酸的,还给你爹吃!”珊珊语道。  天佑眼神中透露一丝忧伤,低语小念道:“下回……”  珊珊抬眸望了一眼,他是不是准备走了。那日于御书房外亲耳听到一句。  “国主,阳关城如今恐怕也难保了。”  “消息已经确定,燕王已准备御驾亲征。燕国上下已是人尽皆知。”  “消息尽量压制下来……”  珊珊轻语道:“一定……会下回的……”  “珊珊……”言语中有些抽噎之音。玉龙心中深知她可能知道了。转语道:“咱们去茶楼吃一点糕点吧。带轩儿去吃甜甜的。”  云轩欢快拍了拍手,“我要……甜甜的……”  “好,一起去吃甜甜的。”珊珊轻柔道。  楚佑四年正月末,玉龙于朝堂之上宣其要御驾亲征,消息迅速散开。  十月之前楚燕边境发生小型摩擦,十月之时,玉龙悄悄派赵羽出兵。几个月连连接到捷报,赵羽前几次成功有力阻挡燕军,而后燕王亲临燕军成两翼夹攻,楚国丢了两座城池。  下朝之后,玉龙在未央宫屋内陪着自家儿子玩耍并遣退屋内奴婢。  “轩儿,以后你要替父王好好陪着你母后。”  云轩点了点头,“抱抱……父王。”  玉龙轻抱自家儿子,继续戏逗自家儿子。微微一笑,这可能父王最后一次陪着你玩。  “天佑哥……”  “珊珊,你来了。”玉龙轻放下自家儿子于床上。“先自己一个人玩,父王和母后说说话先。”  云轩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自娱自乐。  “您要御驾亲征,我知道早晚有那一天。可不甚想那么快……”  “珊珊,小羽已经替我延迟几个月的。十月的时候,小羽就已经走了。楚国连失两座城池,我是时候去帮小羽。”回首望着床上自家的幼小的儿子,眼神中带些担忧。  “何时出发?”  “二月初一……”语毕后,玉龙从抽屉中拿出一道圣旨递于给珊珊。  珊珊缓缓打开,阅过圣旨上。竟是一道遗诏,眼神有些惊讶。  玉龙哽咽语道:“如果听到我死讯,你拿着这圣旨扶……云轩继位。里面写着玉玺和大玉圭放在何处。”  珊珊眼角微微湿润,“可以……不去吗?天佑哥……”  玉龙轻摇头,“打战怎么可能不会死人……况且楚燕之战已打响。九月时,燕王慕容甫派使者来楚国提出联姻。被我一口回绝。”  “联姻?”  “让玉蝶下嫁于他,我与玉随再三斟酌才决定拒婚。”  珊珊眼神疑惑,望着他。  “据说当年齐天大王死后,其各个儿子为争夺王位。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国分裂几个小国,其中大的国就是现今燕国。慕容甫□□,酷爱极刑。与之叶麟相比,有过而无不及。所以我知道燕楚必定开战,是早晚时间问题。”  珊珊深知此战必定凶险,便默默不再言语。  楚国四年一月三十夜  珊珊依偎在玉龙怀中,满眼婆娑。“明日你就要出发了。”  玉龙默声应答,坐于床上双手搂抱着珊珊的腰间。  珊珊离怀,双眸凝视于他。  下一秒一个突如其来吻来到,一双手触摸着她脸颊,肆虐似触摸着唇。墨发慢慢落在玉枕上,四周极度寂静。  月光下一对璧人互相缠绕,久久才落下帷幕。  一束清晨的阳光射入屋内,珊珊为其梳妆,今日再也不是为其披上明黄色衣裳,而是银白色的盔甲,戴上重重的头盔。  正宫口  珊珊手中抱着幼小的云轩,“跟你父王说……再见!”  云轩今日有些不悦,委屈巴巴语道:“再见……父王。要回来陪我玩……”  玉龙于白马之上,回首望了一眼自家妻女。骑着铁骑默默带着十万大军缓缓离开。  玉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珊珊的眼中,微风中带着几滴水珠。  “母后……”  “乖,你父王一定回来……陪你玩。”  “珊珊,徒弟会平安回来了。”五味语道。五味被玉龙特指留京,一来可以陪着他的妻女,二来可以替玉龙照应珊珊。  楚佑四年四月十六,天气有些闷热。珊珊将岚依接进宫内,一来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二来方便照顾她。  “岚依,你应当多小心的。”  素欣搀扶着自家有八个月多身孕的小姐。  岚依轻语,“谢谢,娘娘关心。”  珊珊陪岚依小心翼翼踱步行走御花园。  “娘娘,这几日这个小家伙好调皮。”  “当年轩儿在我腹中时,也是很调皮。看来可能是个小公子了。”  “小姐怀得一定个小公子。”素欣欢快语道。  “是啊,侯爷夫人。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公子。当年娘娘怀少主的时,少主也很是调皮。”锦绣语道。  “对对对,锦绣最是清楚。”转语道:“最近几个月接到是捷报,相信他们很快会回京。”  岚依默然欢喜低头,手轻轻扫过自己的小腹。不知羽哥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一阵微风吹过,珊珊嗅闻花香有些不舒服,胃中又有些难受。  一个侍卫火急火燎跪在珊珊面前,“娘娘,前方战报。燕军大胜,国主所领大军中计,在战役中受了伤,而今大将军赵羽所领那支大军死伤过半。跟随大将军的精锐军队全军覆没!”  岚依显然有些激动,“那大将军怎么样?”  “大将军生死下落不明,听闻已投崖自尽……”  岚依泪无声落地,先征愣了一下。曾幻想的梦慢慢破裂。一片片破裂……他死了……  “不……他不死的……你骗我!骗我!骗……我……”身子慢慢软倒于地。  “岚依,你别太激动!”  任何话语岚依一句都没听入,依旧竭力怒号着,“不!他答应我!他会平平安安……”  片刻之后。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低吟道:“好……疼……好疼……”  珊珊见状,怕是动了胎气。“锦绣,宣太医。扶回居所流花苑。”  流花苑  岚依躺于额间不断流出汗水,不时低声□□。孩子,你千万别出事。  太医细细诊脉,回禀珊珊。“娘娘,侯爷夫人大动胎气,这怕是孩子要提前出世。”  “锦绣,唤个稳婆。顺便唤丁太医进宫。”珊珊望着外头忽然暗下的天。  屋内铜盆内血水与清水不断交换,岚依紧紧扯拉着被子,墨发早已被汗水沾湿。一阵阵□□之声传出。  珊珊见状不禁怜悯,于身旁安慰语道:“没事的,岚依。”体质本就弱于常人,而今还早产。  雨滴滴答答落地,还伴随一阵阵风。  稳婆在一边擦拭又自己不时断落的汗水,最后竟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这怕是难产。而今还是早产……”  “给本宫努力接生,力保两人无事。”  “实在……不行……保孩子……”岚依手艰难触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娘亲对不起你,你爹爹他走了。你一出生就没有爹和娘……  珊珊慌了神,转身遇到五味。“五味哥,岚依……”  五味会意知晓,于身旁细诊。望见其一行泪痕。在路上已听讲述其胎气大动的原因。“石头脑袋,而今只是下落不明。你曾想过若他平安回来,你不在他会多伤心。”  “是啊,岚依只是说可能战死……撑下去!或许他没事,他可能也在等着你!”  五味取出一颗褐色药丸,送服于口中。细细吩咐稳婆接下来步骤并告知珊珊。“我先出去,珊珊靠你了。”    药力缓缓在岚依腹中起来作用,比之前还疼痛,手更加用力抓着被子。突然高高耸起的肚子瞬间按压到平了。  珊珊默然合下双眸,场景触目惊心,喉间哽咽。  岚依被那一下的按压,晕厥过去。终于知生不如死是何种滋味,之后被人用银针扎醒。  “娘娘,看到一点孩子的头。”  “不要停,继续直到孩子出世。你们要快些,药力最多只承半个时辰。就她这种体质加上早产,此次要是孩子没了,以后怕是已无机会再做母亲。”五味焦急地语道。  珊珊手触摸着岚依的脸颊,“你听着,就算赵羽走了,可这是他唯一的骨肉。你撑下去,多努力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小姐,您要多加油。这是姑爷唯一的骨肉……小姐!”  岚依默默艰难点头,这是羽哥的唯一的骨肉。我不可以……放弃……  “我们要继续了……”珊珊哽咽眼色示意稳婆继续,泪水缓缓出现面颊。“拿布来……锦绣……。”  岚依嘴中死死咬着一块布。  稳婆手轻轻放于其高耸耸的肚子之上,此次手渐渐加大力度,苦痛比上次的突然用力减少几分。但腹中的孩子感受到挤压,剧烈的疼痛,又一次使之晕厥。又一次被银针唤醒。  “快出来了,夫人再来一次。”  岚依已是精疲力尽,支撑的是信念。又一次努力的奋力,此次奋力使孩子彻底从母亲身体脱离出来,成为一个新生命。而同时另一个生命也在慢慢成长。  外头雨慢慢收起它的滴滴答答,一声啼哭在屋内响起,一束阳光照向着在婴孩,将其洗净抱到珊珊跟前,“娘娘,是个可爱的小公子。”  岚依听言微微一笑望了一眼,然后重重合上双眸。  五味诊过其脉,缓缓语道:“她没事,只是太过于疲累。务必好好让她养着身子。”  “锦绣,你先照顾一下那个忠义侯家的小公子。素欣,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语毕,失力坐于椅上,不过一会,突感到头晕目眩。竟于众人面前倒于桌上。  “娘娘……娘娘……丁太医……”  五味握过其脉象,有些支吾其词。“这……锦绣唤人好好照顾你家娘娘的身体。”  楚国边境函谷关之外的竹林内  小羽伤痕累累静静倚靠在竹林内的树。一束阳光唤醒他的意识,他感到刺眼。依稀睁开双眸,发觉自己身处于一片绿油油的竹林内。发觉全身竟无力,企图起身,却是白费力气。静静又合上双眸。  五日前,小羽和玉龙谋出一计,利用山谷高地之势,分为两队于山谷两侧夹击路过谷底下的主力燕军。  玉龙携其大队主力于一边山谷之上,赵羽则携其副军队需穿过竹林才可到达另一侧山谷。  玉龙发觉谷底下路过的燕军被换成小部分的兵力。  大批燕军主力则去夹击赵羽所带的部队,因赵羽带的是精锐之师,阻挡了几波燕军。可惜人少敌多。  突发一计,又将其部队分为两队,以调虎离山之计,让主力燕军追赶。  另一队则趁机前往搬救兵,燕军果真中计。燕军连夜追击赵羽所带领极少的军队。  最后玉龙带队援兵达到的时候,赵羽所领那支军队已是全军覆灭,而赵羽则下落不明。  一个披着披风的男子亲自带着一大支部队于高峰之上附近寻找。“小羽!小羽!”全然不顾自身的伤。  “侯爷!侯爷!你在哪里?”  “可有收获吗?”  士兵摇了摇头。  夕阳缓缓落下,树下之人再次苏醒微微睁开双眸。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身处于京城与自己的妻女去游历昔年的江南。  张开干裂唇间,艰难小念道:“岚……依……”双眸又一次微微合上。  回忆起五日前的一切,一声声的马蹄之音踏过一片片黄土,来到附近竹林内。走到半,在此埋伏多时的一队队小兵冲出来。  马儿被惊起,高高抬起双蹄。  “有埋伏!”  “退……”  军队一番抵抗后,小羽发觉埋伏军队比之想象还要多。大声号令道:“撤!”  燕军成两股军队前后夹攻,一匹骏马缓缓骑出军队。  “赵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王赏识你,如若现今弃暗投明。我王必定重用于你!”  赵羽眼神中带着不屑,手拿□□指道:“我赵羽绝不弃主!今日就算死!我也绝不投靠燕国!”  楚军于浴血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匆匆的马蹄踏过是一片片的血迹,火红的鲜血溅在绿油油的竹叶上,显得格外刺眼。最后楚军被逼于山顶之上。  “高炜,现今情况如何?”  “赵将军,现在燕军暂时攻不上来。”  赵羽深知攻上来只是早晚之事,放眼望去五千精锐之师,基本上只剩于两千于人。最多能支撑十日。缓缓站于山顶,放眼望去整片大山。猛然一惊,一支在风中飘扬的燕军旗帜,格外引人注目。  高炜狐疑,“将军,怎么了。”  小羽伸手指向远方飘扬的旗帜。  “那……那不是燕王领携军队的旗帜。怎么会在这里!”  燕王在这里,这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赵羽连忙询问道:“高炜,信号弹发的出去吗?”  高炜摇了摇头,“将军,这里距离营地远。前方几座大山阻隔。恐怕很难让国主看见。”  赵羽抬眸望见天际的一颗繁星,恍然想到。  “羽哥,漂亮吗?我做的。”岚依举着一个小灯笼于小羽面前,缓缓点起里面的蜡烛。灯依靠烛火的热量缓缓升空。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飞。”  “这个叫孔明灯,传说三国时一个叫孔明所制。我用纸糊的,很好看吧。可以寄托人的祝愿和愿望。闭眼!快许愿!”  “好好,你会的东西还真多。岚依,告诉我怎么做的?”  而后于高炜耳边小念几句。  高炜应和,“好的,将军。我们所带的军需物品纸张和蜡烛应该足够,至于支架的问题,附近有树枝。”而后支支吾吾道:“就是没有那么多的浆去糊……”  “四处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  高炜应和。  赵羽带人于四周寻觅,良久之后。抬头望着山顶附近的树。拿过一个火把,细细端详一番。“这是不是松树?”父亲说过松树汁具有粘性,应该可糊纸张。抽出利刃,向其树上。划破了一小个口,乳白状的树汁缓缓流出。果然是松树。唤人取了许多的树汁。  三日后,夜幕降临。空旷的天际被无数的烛火照亮,犹如点点繁星映照。  燕军见到此幕,为之狐疑。“什么东西?”  “好漂亮。”  燕王从营帐外进出来,抬眸见状。赵羽想传达信号。赫然发怒道:“看什么!给本王放烟花,把那些灯笼给我炸下来!”  一束束烟花爆竹,咻咻咻从地面发往天上。一个个火红的灯笼被依次炸落,零零散散落地宛如一个个火球快速落地。  “将军,燕军把咱们的灯笼炸下来!”  赵羽勾起一抹嘴角,连忙语道:“高炜,这回要多谢燕军了。趁着现在起兵突围,分成两队逃跑。你带一队与国主汇合。”这么大的动静足以让国主得知消息了。  楚军营地  “国主,前方四百里那处有微小的烟花。”  “张奇,唤夏鹫。咱们带兵,忠义侯肯定在那处地方!”  张奇颔首,踱步于出营帐。片刻之后,回营低头言语,“国主,夏将军不在营。”  “不在?”玉龙思索一番,今日之事必有蹊跷。现在他竟然不在。小语道:“张奇,卫祀。你们悄悄去其营帐察看。”  约莫一刻钟后,张奇呈现一物给玉龙。“从他营帐找出来的。”仔细端详一番后,“放回原处,记得完璧归赵。卫祀,你留在营内。佯装不知道。张奇,咱们走!”  “是,可国主您的伤……”  “无碍。”  两人撩起帐幕,一袭披风纵身一跃上了马。一匹匹的骏马奔驰赶往微小的烟花处。  竹林下刀枪剑戟再次相交,又一次尸横遍野。二千精锐之师最后只剩下一千人。赵羽带着八百精锐,只冲出三百于人。  一匹匹骏马沾满了血,赵羽带着一队人马飞驰于竹林之内。燕军紧跟在其后,穷追不舍。最命的后头竟是燕王慕容甫追击于他。  一支尖锐的箭重重射在赵羽的背上,一瞬间趴倒于马背之上。  “赵将军!”  赵羽艰难起身,手狠狠拨出射在背上的箭。一瞬间不断涌出鲜血,染红其衣裳。默默咬齿,继续奋力驾驭马儿飞奔。不行!我不能倒下。岚依……我要活着回京城……  身后一匹匹骏马纷纷倒下,一个人又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下赵羽一个人。  慕容甫狡黠一笑,眼前便是悬崖。赵羽你今日定被擒。  赵羽握紧缰绳,加快奔驰。就算死,我也不能落入燕军手中。  皎洁月下一匹骏马飞驰越过那段悬崖峭壁,稳稳落地对面崖。暗处披着黑衣的男子骑着出来。  赵羽不经意回首一望,是他……  燕王慕容甫举手示意停下,怒发冲冠道:“又让他跑了!传令下去!放出消息楚国大将军赵羽已跳崖自尽。”方才如此大动静,定引司马玉龙带队前来。然后喝令道:“全军撤退,返回营地。”  然后对其一旁黑衣轻语道:“快些回去……”  黑衣颔首低眉,“是!”  一天一夜的狂奔,马儿于竹林内活活被累死。赵羽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骨慢慢前进,弯下腰间颤颤抖抖拾起一个石头子。每走过几里于树上刻上特殊的记号。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往着楚营方向前往。精疲力竭倚靠在一个树旁,重重合上双眸。  一切回忆都是那么历历在目,赵羽小念道:“夏……鹫……”均匀地呼吸着,抬眸轻扫一下四周。这是……哪里?舌头舔了舔其干裂嘴唇。艰难欲起身,几番尝试都失败了。难道我死在这里吗?微风吹过其凌乱的墨发,眼神透露着一丝希望。  “羽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多久岚依都等着你……”  方才于梦中,梦见她一袭紫衣躺于床上,手中抱着一个襁褓的婴孩。  思绪万千被喉间那股燥热拉回,却是无可奈何。  夕阳落下帷幕,未有明月出现。天开始下起濛濛小雨,雨水湿润了其唇,依旧静静等待其援军。  一轮星辰变化,另一队人马在那片楚燕激烈交战的竹林内小心翼翼寻找一天一夜。  “咱们的消息,可放出了吗?”  “国主,两日前到达高峰时已放出,现在全部燕军那边获得消息赵羽将军已获救。至于营地那处臣于一日前密函于卫祀将军让他放出消息,称赵将军已寻到。”  “很好,张奇。”转语道:“在这里,可有找到赵羽的尸首?”  “未曾有……咱们都找一天一夜。国主,密探传来消息,燕军称说赵将军已跳崖自尽。”张奇语道。  “张奇,或许小羽没有死。燕王素来奸诈,要防止他放假消息。”转念一想,“崖……”骑着马儿奔驰来到崖边,一路之上尽是尸首。绿叶俨然成染成黑叶,下意识合了合眸。目光轻望一下崖边,“到对面崖边找!”  楚国边境函谷关之外的竹林内  “国主,前方发现赵将军的马。”  “小羽,应当在附近。马都累死了,必定走不远。”顺着血迹斑斑点点,一路摸索。  “国主,树上有图案。”  玉龙细细端详刻在树上的特殊标记,顺着标记。  于一个树下寻得赵羽,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身上的血已是墨黑之色,披散的墨发在微风中飘。  玉龙大喜过往,轻拍打的其脸颊,“小羽!小羽醒醒!”  赵羽依稀中睁开双眸,喃喃低语:“国……主……”语落,微微一笑。  “扶他回营!”赵羽身子被人扶起,双眸却越发沉重,意识慢慢模糊了。  楚军营帐  军医细细禀告,“国主,赵将军后背受了箭伤,所幸无毒。可多日来无食用任何东西,能承到现在已是极限。怕是凶多吉少。臣已用药,看看赵将军是否能撑过今夜。”  小羽昏迷中口中一直重复一个名字。——岚依  一番思索,决心试试。于耳边轻语道:“小羽,小羽……岚依和你的孩子在等着你回去陪他们。撑下去……临行前珊珊告诉我,你的岚依有了你的骨肉。小羽……你的岚依和你的孩子在等你回去……所以给本王撑下去……听到没!听到没!”  小羽眼角处缓缓流出泪水,于梦境中依稀望见遥远的京城。下一幕那日满园的桃花四处飘零,第二幕江南朦胧细雨……  第三幕她身着淡淡的紫衣在院内旁的桃花树下,手中抱着一个睡梦的孩子。在等我……  次日帐篷内,国主与其将领暗暗落泪,于一具掩盖白布的尸首之前。  军医双膝跪地,叩首。“臣无能,未能救回赵……将军……”语中尽是愧疚和颤音。  玉龙眼神中带愤懑,手重重拍了木桌。咬齿道:“本王!一定让燕王付出!代价!”愤懑的双眸充斥着泪水。  三个将军张奇,卫祀,夏鹫纷纷跪地,同声语道:“国主,尔等必定让燕王血偿!”  而后玉龙同三人说其接下计划。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玉龙入自己的帐篷内,入内时异常谨慎。于桌上拿起刚刚煮好的野菜粥,走到篷内玉屏之后。微微蹲下身子,“来,吃点东西。”  “国……”  玉龙示意不必言语,“这是本王该做的……”舀了一勺又一勺,勺子之物依次被人咽下喉间。  几日之后,全楚营竟默默挂了白绫,哀声一片。  燕军营帐  一袭明黄色坐于桌上,风姿绰约,“夏鹫有消息传来吗?”  夏鹫,太后族人。资资平平,朝中为一个普通将军。因是太后关系,特携带其出征  “陛下,赵羽于当日已不治身亡,命丧黄泉。现今全楚营哀声连连,还挂了白绫。他在外头。”  慕容甫会意,宣其进来。  一个身披黑衣的男子低头双膝跪于燕王,“拜见,国主。”  慕容甫怀着笑意,“请起身,爱卿。”  “谢陛下……”  “赵羽已经死了吗?夏鹫。”  “是,臣已确认了。”  “那接下来司马玉龙想做什么?”  “三日之后全军撤退到五百里外的竹林内,于竹林内驻扎。他要以赵羽之死,来一招请君入瓮。同时联合南阳城内兵力夹击。”  慕容甫心中嗤笑,竟敢拒联姻。司马玉龙!此次我让你全楚国替你挂素。手玩弄手指之上羊扳指,缓缓开唇道:“夏鹫,听闻楚国王后貌美如花,贤良淑德。是否有传闻中如此?”  夏鹫嘻嘻笑意道:“的确有此事,臣为陛下带来一幅画像。”呈上于桌上。  慕容甫缓缓打开,定眼一望,细细端详。不禁感叹。“美,真是个美人胚子。”手轻摸其画像,“楚国尽出……美人胚子。”  “夏鹫,事成之后。你就是燕国的驸马爷,本王将本王的七妹慕容若云许给你作妻。”  夏鹫跪地,“谢,陛下。臣先告退。”  慕容甫轻挥其袖,夏鹫缓缓拂袖离去。司马玉龙,论关系我还是你母系的族人。一个赵羽竟占于我头上,几年来我只是个普通将领。而他……侯爷……护国大将军……  拳头暗暗缩成一团,夏鹫心中呵笑,再过几日,我就是燕国驸马爷……  燕国王宫  一袭淡黄墨发垂于肩上,风姿翩翩,白暂的肌肤,面容姣好的十八九岁少女坐于梳妆台前。  “若云公主……”  一声怒吓,“出去!”宫女惶恐,依次退出偏殿屋内。  少女不禁心寒,而今的燕宫乌烟瘴气,自从二哥慕容甫继位后,弄的整个燕国人心慌慌的。现今居然与楚国开战,四哥好像……转念一想,算了,我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国边境  慕容甫狡黠一笑,带着几万精锐的燕军浩浩荡荡前往出发。  “燕军!燕军!来袭了!”  一片喧闹声响起,楚营内顿时一片混乱。马儿惊得四处逃窜。  燕王一声号令,“给我杀!”一匹匹骏马奔驰于楚营。  慕容甫到楚营后,感觉四周安静得有点可怕。怎么回事?难道有埋伏?就算有我今日特意带了五万精锐的部队。  慕容甫随指一人,“你去看看。”  士兵小心翼翼入帐篷内,片刻之后,脚步匆匆忙忙跪于慕容甫面前汇报,“陛下,里面没有人!”  一匹骏马飞驰于林中,踏过尘土。前来汇报,“陛下,大批楚军在攻打阳关城!”  “什么?!”慕容甫意识到,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给撤回!”  轰隆一声,后面谷口无数石头落下。谷口被无数的巨石阻得死死的。  又一匹骏马汇报,脸色焦急。“陛下,后方的路被堵了!”  慕容甫焦急询问道:“怎么回事!”  “楚军从谷两侧放了□□,炸落山石。堵住了谷口。”  慕容甫暴跳如雷,目光横扫四周,左右为高峰。怪不得要选择这里驻扎,现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出去。楚军把后方的路给切断了,而今只能走前方的路。前方要绕大段路程,阳关城这回丢了。  怒发冲冠道:“可恶!夏鹫这个废物!”慕容甫喝令向前进。  一个时辰前楚军成功夺回了阳关城,城墙上一袭明黄盔甲与一袭披着披风白衣目光眺望着远方。  那日被救后,于次日小羽就突然醒觉,只是全身依旧乏力。丝毫动弹不得。下意识观望一下四周。  这里是哪里?军营……  玉龙微微一笑,心中无限欢喜。 “小羽,你醒了。”  小羽微微开起的双眸望着玉龙,唇艰难开口语道:“国……主……”  “没事,你好好休息。”于耳边小念几句。  小羽默默艰难展开笑意,原来梦是真的。  几日偷偷静心休养,赵羽基本能言语。于军营与国主、二位忠心同僚张奇,卫祀讲述那日事发。  “那日……未到谷上,在树林内一大批燕军……突然冒出……”声音有些沙哑。  “然后臣带部队向……西北方向后撤……”  “小羽,当时燕军多少人。”  “起先是五千兵力……然后……逼至高峰之上来有三万多兵力。臣……还看到燕国……国主慕容甫……他穷追不舍,将我……逼到悬崖……纵马一跃,我看了……”  玉龙示意停止言语,无声言语道:“夏……鹫……”  小羽合了合双眸。  “国主,接下来怎么办?”张奇问道。  “咱们来个将计就计,用好夏鹫这颗棋子。”  站于城墙之上眺望着一片荒凉,只有风儿呼呼作响,方圆几十里极少有人影。赵羽嘴角默默扬起一角,心中却无比温暖和欢喜。  “国主,此次燕军必将大伤。”语落,几声咳嗽之音。  “小羽,玉随押送的粮草快到吗?”  “大概就这几日……”  燕军到达前方的路时,在谷上的卫祀号令一声,“我给砸!”  一颗颗巨石从谷上两侧滚下,宛如流星般。燕军顿时马蹄人翻,一片喧闹之声响彻整个山谷。  慕容甫怒发号令,“往后退!!!”  卫祀大喊道:“燕王!这是我们国主送给你礼物!您要否满意!”  慕容甫抬眸望向一脸笑意卫祀,眼眸子带着火星子。气急败坏道:“告诉!司马玉龙!我一定让全楚国替他挂白!!!”  “给我砸!”而后一颗颗巨石继续滚落。五万精锐之师,在落石中,燕军四处逃窜。  几日后阳关城  “国主,卫将军传信过来。燕军被咱们落石击伤后,又被困于谷内几日。他的五万精锐之师现今只剩一万精锐。”张奇语道。  “呵呵,多亏夏鹫给他通风报信,咱们才能放出假消息给他,他过于信任夏鹫。听了夏鹫的话,他领着他的精锐之师想将我们一举歼灭。”  一个将领前来汇报,“国主,燕王逃了。”  玉龙拂袖示意,“小羽,咱们等玉随粮草运到这里,就出兵追击夺回朔州关。”  几日后临安王爷如期将粮草运到阳关城。一个月前临安王爷因耽误军情被贬为军需官。玉随深呼一口气,押送一车车粮草入阳关城。不知月儿怎么样了……  玉随踱步上了高墙之上,低头汇报道。从怀中掏出一纸羊皮卷呈给玉龙。“这是燕国地形图和各城所在地。”希望月儿给的东西有用。  玉龙缓缓打开,示意小羽过来端详一番。看来一些流言是真的,他与燕国之人有交集。“你也累,下去休息了。”  玉随挥袖离去。  小羽轻语,“国主,此图为真的。也是详细记载了。”  “小羽,玉随背后有人帮着他,而且那个还是燕国人……”  小羽靠近其耳边,“听闻王爷在边境认识一个燕女……”  王宫内  一匹骏马飞驰入王宫内,风尘仆仆来到未央宫内。  珊珊侧躺于软榻上,手抵着太阳穴。脸色微微苍白,双眸略微疲倦。不时能感受来自身体的难受。  “娘娘,楚军大胜,国主夺回阳关城。”  珊珊猛然间起身,大喜过望。“真的?国……”未曾语完,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锦绣见状,连忙端来铜盆,手顺着脊梁拍了拍自家娘娘的后背。  珊珊又一次呕吐,他走了快五个月多。而且身子这几月越发难受,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儿。  “娘娘,喝点姜汤止吐。”  珊珊缓缓饮了一点姜汤,霎时间不再那么难受。微微感到身体舒畅了不少。  “母后,母后。还难受吗?”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小碎步跑到珊珊身旁。  “轩儿……”  云轩应和,“来陪母后说话。”  “今日都做什么?”珊珊亲和语道。  “去陪皇祖母玩,皇祖母还亲自……教我写字。可我还是……想陪母后……”  珊珊手抚摸云轩额间,“乖,母后现在陪不了你玩,等你父王回来。让他陪你玩……”  “嗯嗯,皇祖母说母后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好好休息。轩儿一个人玩就行了。等母后病好了,再陪我玩……”  珊珊微微一笑,“傻儿子,那不是病……你父王真坏……”低眸望着身子某处。    楚佑四年八月十五日  一个月前成功夺回朔州关,夏鹫则按军法处死。玉龙命在此休养一个月,欲把燕军赶出楚国边境八百里外。    朔州关府内  国主与小羽二人在亭内观望着圆月闲谈。    “小羽,据可靠消息燕国后宫蠢蠢欲动。似乎是要反慕容甫。”    小羽听言心中不禁欢喜,“国主,是不是有望可以快些结束这燕楚之战。”    玉龙点头会意,“但愿如此。”六个多月,不知珊珊和轩儿过得怎么样?抬首望着头顶之上的那一轮皎月。    小羽抬首,不知岚依和孩子怎么样,不曾想我与她竟有了孩子,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心中笑意浮现于脸上。    玉龙见状,戏谑道:“小羽,是不是想赶快回去看看你的儿子长什么样。”    小羽疑惑,反问道:“国主,是个儿子?”    “听闻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以后云轩有个伴了。”    小羽呵笑一声,“臣还以为是个女儿。”    “女儿?我觉得女儿也不错。”玉龙戏谑,“若我有一个女儿,就许给你儿子。可惜……本王只有一个儿子。”    小羽戏谑回应道:“那臣在此先谢过国主。”    一番闲谈,一小厮匆匆忙忙来于二人身旁言语几句,赶赴大堂。    “国主,燕国内乱!易主了。慕容甫被人杀了。”张奇语道。    “怎么回事?”    “慕容甫大败而后,先行回了燕宫。燕国原五皇子慕容澈打着顺应民意的旗号起兵造反,于宫内兵变,慕容甫被杀了。而今燕国新主是慕容澈。”    一个士兵呈上一纸,“国主,这是燕国的降书。”    玉龙细细端详一番,缓缓吐出几字。“静观其变。”    几日后一袭明黄色眉清目秀、风姿翩翩。看起二十几岁多,携着其四岁之子于城门下,不久被人请到朔州关府内。    “楚王,今日本王代表燕国来谈判的。希望楚国可以退兵。同时愿与楚国结交修好,以朔州关八百外作为边境线,互不干扰。”    “燕楚之战,本就由你们挑起。而今让本王无故退兵似乎说不过。”    “作为诚意,燕国割让两座城池赔偿于楚国。请楚国退兵,别再生灵涂炭,弄的民不聊生。”慕容澈缓缓从怀中拿出一纸,会意身旁之人呈递给楚国国主。    玉龙略微阅过,斟酌再三。缓缓语道:“好!楚国应承退兵。”    于宴会之上楚王与其燕王略饮薄酒,以结联盟之好。缔约成后,慕容澈携其子离去之时,对其子低语道:“黎曦,一个好的君王,不是把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是给他们安宁的生活。像你二伯那样并非治国之道。”    “我知道,父王。咱们要给燕国百姓安宁生活。”    玉龙微微一笑,看来他是个好君王,很长时间楚国百姓有安定生活。    楚国国主大胜凯归的消息传遍每一寸土地,举国同庆。    一个月的车程如期到达京城,百姓夹道欢迎。而城门口站满是王室之人与朝中大臣。玉龙和小羽于城口下马,摘下银色头盔。一头墨发飘逸于空中,缓缓下跪。“母后,儿臣回来了。”满城之人皆随下跪。    “起……来……回来就好。”太后手触摸其脸颊,几个月思念和忐忑不安都凝聚于泪水中。    绮罗手中抱着的男孩,欢快语道:“父王!父王!抱抱!抱抱……”    玉龙转向云轩,云轩先愣了愣。而后被人抱在怀中。    “是父王吗?”云轩小手微微触摸其颈向。    玉龙轻语,“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母后?轩儿。”突然抬头扫过四周,心中疑惑。珊珊,怎么不在。    云轩听此言双眸暗沉,低语。“没有……母后病了,都不陪我……”    “病了?什么病!”    “明明是生病了,可母后说不是病。”    宫中之人低头呵笑,玉龙疑惑,“母后,这怎么回事?”    “王兄,回宫就知道了。”绮罗语道。    同样赵羽迟迟也见不到岚依,只见自家府内的管家小七。    五味嬉皮笑脸上前语道:“臣要恭喜侯爷喜得麟儿。”然后拍了拍其肩膀,“记得补请满月酒。你夫人身子不怎么好,被我命令呆在府中。详细问你家的小七。”    玉龙呵笑一番,这个五味……    五味转语对玉龙轻语道:“大概三个月后你也要摆一席满月酒。”    玉龙疑惑,我?什么意思?恍然明白一笑,抱着自家儿子回来王宫。    未央宫房内  珊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很是疲倦。一个月前听闻楚国大胜,国主已搬师回朝。五味特别嘱咐要我卧床休养,低头触摸这个圆鼓鼓的肚子。数月以来被其折腾的,饭菜食不下。岚依那日产子晕厥后,五味哥诊脉脉出滑脉。害喜害到孩子五个月大,六个月开始会动,而今七个月多更是爱动频繁。又感到来自腹中孩子的“拳打脚踢”,手轻抚摸了摸肚子,轻语道: “乖。不要闹了。母后要休息了。”反复抚摸,腹中的孩子慢慢停下动作。微微合眸,一股睡意而来。    当再次微微睁开双眸,听到耳边轻语道:“珊儿,你醒了。”    “天佑哥,你回来了。”珊珊不知所措起身,被人扶住腰间而后。后背被垫着一个枕头,就这样倚靠枕上。    珊珊满眼婆娑,手触摸其脸颊。“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欲抱发觉有些困难。    玉龙拿起床上放于枕边的手帕,擦拭其脸颊泪。“我回来了,你情绪别波动太大。多注意身体。”手触摸其肚子,感受又一条新的生命。露出皓齿一笑,“咱们的……惊喜……”    珊珊含泪笑道:“真是个惊喜,差点成遗腹子……你知不知道它有多闹腾我……”    玉龙手感受到自来珊珊小腹那个惊喜的动静。“咱们家的小惊喜动了,动的有点厉害。”    珊珊小念叨,“怀的人又不是你。”手又一次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你父王回来,你就别闹腾了。母后起来了。”    玉龙小心翼翼扶起珊珊,坐于软塌之上。久久长谈。    闲谈间,一个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走入房。玉龙起身前往,依旧如昔年般夹着胳膊窝抱起云轩,踱步坐于珊珊身旁。    云轩垂头丧气,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没……没好好……照顾……母后……”    玉龙笑意道:“父王不在日子,你有没有陪着你母后说说话。”    云轩坚定点了点头,“有!”    珊珊玉手轻轻触摸云轩墨发,“咱们家的轩儿最孝顺了。”    云轩听言有些羞涩,几条红丝浮现于脸蛋上。转语道:“可……母后都生病了。”    玉龙弯腰低语道,“不久以后,你也会有个伴,她可以跟你玩。”    云轩听言双眸雪亮不少,“真的?!像……五凌一样?父……王。”    珊珊轻语,“是啊,应该会是俩兄弟吧。”    “珊珊,说不定是俩兄妹。”    珊珊眼神低眸一眼小腹,“女儿?那她肯定不是个乖女儿。”    云轩轻轻小扯珊珊的衣袖,“她在哪里?母后。”    玉龙应答道:“轩儿,在你母后肚子里。”    云轩双眸直直望着珊珊圆鼓鼓的肚子,“父王……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在母后肚子里?”    玉龙应和。    云轩启齿,言语道:“母后,那您辛苦了。谢谢您。”    珊珊眼角处默默湿润,手触摸其额间。喉间哽咽一下,笑着言语道:“真……乖……真懂事……”    小羽路上已知晓岚依发生何事,加紧步伐回府。轻推其房门,岚依轻轻摇了摇木篮。正在哄着自家五个多月大的儿子入睡。“乖孩子,你爹爹快要回来了。娘亲好高兴。”    背后一人轻语,“岚依。”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你终于回来了……”两行泪痕缓缓流出。    “是啊,我回来。岚依。以后咱们一家终于可以在……一起。”    木篮中的孩子感到被人无视,手顺着木篮木栏杆,咿咿呀呀言语。    小羽被叫声吸引住,目光转向其木篮中的婴孩。    岚依牵着小羽的手来到木篮旁,二人蹲于木篮旁。    小羽轻语,“眼睛长得很像你,岚依。水汪汪的大眼睛,会不会像你一样爱哭。”语中几处戏谑。    “哼,他才不爱哭了。”岚依不服气道。    “取名字了吗?”小羽问道。    “没呢,等你来取。”岚依回应道。    “那叫他景皓,皓月当空,一世光明磊落。”    岚依附和,对孩子欢喜语道:“你有名字了,皓儿。乖乖……”    赵羽替儿子举办百天宴,帝后二人也携其子来参与。自从玉龙归来,珊珊身体大好。腹中的孩子也少点折腾。     帝后与赵羽一家,五味一家共坐一桌,宴会上珊珊欢喜小夹菜给云轩吃,“谢谢,母后。”    五凌云轩于宴会极其乖巧。倒是有两个孩子有些不乖,一个岚依怀中的儿子,一个珊珊腹中的孩子。    珊珊面容稍稍一变,云轩微微语道:“母后,是不是妹妹又踢您了,她好不乖。”    “妹妹?”珊珊斜眸一眼玉龙,有些难以启齿。    “别想了,肯定是儿子……徒弟。”    “上次是你瞎蒙的。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五味微微脸红,“来,打赌!与上回赌约一样,输了随叫随到。”    玉龙应和,二人击掌。    “五味,你到底有多少成把握肯定娘娘肚子里又是个小王子。”    “按理算是一半一半,看天意咯。娘娘,岚依祝您生个小公主。”    “我有□□成的把握是个王子,国主……徒弟,这回你输大发了。”    “五味,话别说的太早些,本王还有一二成的把握。”    “我告诉你珊……娘娘,国主为什么想要个女儿……他要个女儿跟石头脑袋家的小公子配一对。”五味语道。    原来如此,珊珊斟酌一番觉得也不错。“岚依,要是个小公主,就给景皓当媳妇。”    五味信心满满,“你们俩这儿女亲家结……不……成……”    “五味,看看咯。成不成。”小羽语道。    “我要个妹妹,不要弟弟。母后。”    珊珊一脸无奈望着自家儿子,又斜眸一眼玉龙轻语,“万一又是一个云轩。看你这局怎么收。”    玉龙默默微微一笑。  “国主,昨日臣夜观天象,发觉星象变动。算出一言。帝女降世,瑞雪兆丰年。天降甘露,战乱停息,国泰民安。江山永固。”天师袁天清昨日汇报星象所言。细细听来有一些道理,算算月份孩子应当在冬季。    王宫大殿公公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国主诏曰。大将军赵羽,张奇,卫祀等平定楚燕之战有功。护国大将军赵羽其官位,日后其子可继位。张奇,卫祀官位加二级。临安王爷司马玉随赏赐千两黄金。”    “臣等谢过国主!”四人跪地谢恩。    早朝散去后,钦天监府安子然踱步于玉随身旁。“钦天监府监正安子然见过王爷。”    玉随轻语,“子然。”    “王爷,可有何烦心事。需要子然替你解解。”    玉随嘴角扬起一角,轻语道:“到我府邸,细谈。”    临安府  “月姑娘,可以用早膳。”女婢将早膳放于桌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可以下去了。”一袭鹅黄于床上轻语道。    “是。”女婢踱步出了临安王爷房。一个燕国舞女,只不过因为怀了自家王爷的骨肉。还真当自己是王妃。    “月姑娘,您多多小心。”女婢心萍言语道。    “谢谢,心萍。”    “王爷,命我好好照顾月姑娘。心萍尽当竭尽全力。”    玉随于远处望见,快步来到身旁。扶着其手,示意心萍退下。“月儿,怎么出来了。不在房内好好休息。”    高月露出皓齿一笑,望见一袭素衣,头戴白冠。看起来是个温婉如玉的公子。“无事,这是?”    “在下安子然,见过……嫂子……”    “子然,越来越放肆了哦。”    “您就认了吧,最近星象变动,在下掐指一算。今年您会有喜事。而且您已经有后了……”    玉随故作轻松镇定,“本王哪来的后,安子然。”    子然手指指着其月姑娘未曾显怀的小腹,“您的后,在那里。可准否?子然再赠一言,您的事必成。”    玉随惊奇问道,“真的吗?子然。”    子然于玉随耳畔旁,“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    “子然,此事要保密。”玉随小语回应道。    子然离耳,“王爷,此事时间拖得越长,到时你的后出来。她可就没用了。”    “所以速战速决。”    子然点了点头。“您好好思量,子然为一个钦天监监正,按天象您事应该可以成。不过事在人为。”细细打量了月姑娘一番。转语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姓高,单字月。公子好。”    “你好,高月姑娘。”高月,皓月当空,自是清高。如此这么一个人,为何与高随珠胎暗结。高随,高月。恐怕也是一种缘分吧。不禁呵笑一声。    “子然,笑什么呢?那么欢。”    “一个高随,一个高月。你们俩挺有缘的。”    高月眼神疑惑望着玉随。    玉随解释道:“当年我流落民间之初,认识的知己好友,当时我化名为高随。”    “王爷,您就是如此待客的。半天了都不给我,在下一杯茶水。”子然叹息一声,“到头来,还是媳妇重要点。”    “是是是,安大人请到亭内用茶。”    三人于亭中用茶闲谈。    玉随抬眸言语道:“本王听闻安大人也是要当爹的人。还不快些回府陪弟妹。”    高月一惊,“如此年轻就当爹了……”    子然呵呵一声,“不年轻了,安某都二十几了。你家这位比安某还要大些。”    “安子然,你越来越没规矩。”    “是是是,子然收回话。”    高月抬眸望向玉随,两颊鼓了鼓起。定眼一副年纪轻轻公子哥的模样。“他有这么老吗?看起来就二十出头。”抿了抿茶水。    玉随有些表情僵直,“别看了,最多我就大你五六岁。”    高月含在口中一口茶,倾口吐出。“你……人家今年才……十九……”    子然笑着戏谑道:“王爷,诱拐少女,居心不良。顺带提一句,王爷与国主同岁。”    高月听言,“你……高随!长着一张那么年轻的面容。说背着我都勾引多少人!”    玉随无奈叹息一口,“能不老吗?本王侄子都三岁多了。王嫂今年又要给王兄添个子。”    “月姑娘,王爷风度翩翩,温婉如玉。让安某想想。去年太后曾开宴会,那些姑娘们从临安门口排到长安大街。”子然语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之味,“子然,你再如此说下去,本王的后院快起火了。”    子然抬眸语道:“时辰不早了,子然回府陪着夫人去了。王爷,在下告辞。”连忙起身离去,这个高月……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舞女。眉宇间带着雍华之风,其动作举止大方。    夜空中泛起点点星光,月光下临安府邸内房中。高月侧躺在其床上,身子骨被人紧紧抱住。耳畔旁响起一句,“原来我的月儿,还会吃醋。”    “哼,我才不理你。王爷。”    玉随嗅了嗅其墨发,墨发上散发一股奇特的香味,清新扑鼻。“月儿,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燕国一种花的香味。”    “我好像在哪里闻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月眼神左右游离,“是吗?”    玉随恍然间忆起,“燕国历年送给楚国的礼物内,就有这个。王兄特意赏赐给一盒。叫什么来着……”    “若云……香……”    “对,就是若云香。听闻是燕国若云公主独制的。”    高月淡淡一言,“我累了。”    玉随于耳畔旁轻声应和,轻轻抚摸其乌黑细致墨发。    慈宁宫屋内一个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冠交相辉映,头发墨黑男子跪在太后跟前。    “求母后成全。”玉随响响一个头落地。    “你……哀家绝对不同意你去娶一个燕国之女为正妃,而且她还来历不明。”    玉龙闻言来到慈宁宫,轻唤道:“母后……玉随,你先起来。”    “龙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略有耳闻。”    玉随继续苦苦哀求,“母后,您就成全儿臣。她怀了儿臣的骨肉……”    “你糊涂……一个来历不明的燕女……”太后愤懑语道。    “是不是从燕国边境带……”玉龙语道。    玉随低眸点了点头。    玉龙质问,“而今人在何处?如实回答。”    “臣弟……府邸……”    玉龙于太后身旁一番谈论。太后其态度略略有所改善。    御花园僻静一处  玉龙暗传玉随命其带其燕女入宫,见到此女一袭粉淡长裙,墨发侧披。双眸湛湛有神,清秀面容。  玉随紧紧握着其燕女之手,二人行礼,被其示意无须多礼。    玉龙轻启朱唇,“你四哥慕容澈可在找你。”    玉随疑惑望着高月,“什么慕容澈,你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舞女吗?”    高月略微惊讶,“素听闻楚国国主睿智,今日所见果然不同凡响。”而后对玉随轻语:“我是……燕国七公主慕容……若云。”    玉随惊恐,松开双手。目光打量其高月上下。身上四个月多的小腹尤为明显。“你接近我是有目的是吗?”    高月淡淡摇了摇头,“昔日谢谢你在边境救了我,当初我确实不知道你是楚国王爷。”    “我做的是事,我会负责的。我会娶你过门。”转语道:“王兄,麻烦您修书于燕国……”    高月接语道:“别修书给我四哥,我只想当普普通通的人。自我出生那日起,从未感受到温暖。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巩固江山。”眼角默默湿润,“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接受一个……”低眸望着自己四个多月的小腹,“待孩子出生后,你好好带。只求你对他好,我会自己离开。”    “我一个做事一人当,我会娶你过门的!”玉随坚定的语道。    高月轻语,“我只是当一个普通人。”双眸充满羡慕,对玉随轻语道:“我希望你娶的叫高月,不是慕容若云。我不要那个身份,太累了……”清泪缓缓流出。    玉随仿佛从高月的无奈的眼神里看出昔年的不幸,用双手握到其双臂。安慰道:“好……别哭,你还有我……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高……月……”    几日后,临安府邸一片喜庆,在一片议论声中司马玉随与高月成亲了。太后勉强成全,但是还是与帝后同时出席喜宴。    世人只知临安王爷娶了个燕国舞女为正妃。她的真实身份只有玉龙,珊珊与其弟知晓。    未央宫  珊珊坐于椅上,松了一口气。手依旧扶着自己的腰间,身子依旧是那沉重。身旁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站着。    高月同坐于一旁,身子同一样沉重。伸出玉手小触摸其男孩面颊,“王嫂,少主好可爱呦。”    云轩倾倾一笑,唤道:“婶婶好。”    “乖……”而后高月言语致谢,“月儿谢谢王嫂在母后替我美言。”    珊珊轻语,“无事,你都是有身子的人。要多注意身体。”心中却有几分怜惜,一国公主,却顶着一个舞女头衔。    高月表情微变一番,低眸惊奇望着自己的小腹。    珊珊笑意道:“小踢你了,是不是?弟妹。”    高月颔首点了点头,“第一次怀,感觉还是挺奇妙的。”然后无奈长叹一声。    “怎么了,弟妹。”    高月于珊珊耳边小语几句,离耳继续言语道:“他现在不让我跳了……自我懂事起就被人逼着学各种各样的才艺。哪能像王嫂能文能武。”    珊珊无奈叹息,“出嫁后,已极少拿剑动武。对了,弟妹可会一些功夫?”    “会一点,防身之术。”可惜防不了他,最后还是被他吃了……忆起昔日于边境竹林内。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高月手紧紧抓住其悬崖的树枝,身后背着一个药筐。    喊叫声终于吸引一个人来,抬眸是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身披铠甲。约莫二十多。“姑娘,抓住这个。我拉你上来。”男子扔下一个藤蔓条。    高月握住着藤蔓条,快速踩峭壁的石头跃上。几步之后停下来,还是收敛点……让其男子慢慢拉上来。    男子伸手出单手,“来!捉住我的手。”    高月握住其手,被一把拉起。大口大口于地上喘息。抬头望着男子,好俊俏。一身银白色铠甲,羞涩道:“谢谢……你……”    男子同时又惊奇,世间竟有如此美的女子。紧张地语道:“不……不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将军。”    “啊?!”眼神游离一番,“高随,你呢?姑娘。”    “高……高月……谢谢将军救了我。”落落行了个礼。    之后送了高月回到草屋,一番闲聊。二人互生爱意。而后玉随时常偷偷出来寻高月,于一日夜内他与她饮酒醉,相交合欢。因此耽误军情,被贬于军需官。    “听闻你的舞,少有人敌。独一无二。”珊珊问道。    “王嫂,谬赞。只是独特,不过王爷倒是挺喜欢看。以前我与王爷他吹箫我跳舞,而今只能琴瑟和鸣。”语落,呵呵一笑。    “才子佳人,着实让旁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