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像,倒也像个理发的。”郑成亮竟然语无伦次起来,眼睛躲躲闪闪着,不敢正视。
“当然了,你要理发对不对?里边请……里边请。”说话间,女人已经抓住了郑成亮的一只胳膊,往里拽着。
她的手很软,有点凉滑,就像一条鱼贴在上面。
郑成亮已经无法抗拒这条鱼了,随着女人的指点坐到了椅子上。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一张酒后红紫,并且有点儿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那怎么会是自己的脸呢?
看上去肮脏不堪、龌龊之极。
女人柔声说:“大哥,先洗洗头吧。”
郑成亮站起来,在女人的引领下,走进了里间的洗发池前,调整姿势躺了下来。
女人调好水温,打开了花洒,给郑成亮洗起头来。
郑成亮怕水溅到眼睛里,紧闭了眼帘。
但眼皮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支撑着,怎么都合不拢。
只得被动地接纳着贴在跟前的风景,晃晃悠悠,若隐若现。
女人用力抓挠的着他的头发,弄出一副很卖力的模样,挠着挠着,竟然蜷起右腿,膝盖顶在躺椅的扶手上。
这样以来,又有了另外一番景致。
不行!
这种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会不会被抓?
会不会被欺诈?
郑成亮不由得慌乱起来,努力闭紧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可想来想去,他又想起了下雨那天的事情,越想心里越乱,火星四溅,继而引燃了火焰,瞬间就把五脏六腑给烧焦了。
“大哥,您是来城里务工的吧?”
“哦,是啊……是啊。”
“抬头再外头,不想嫂子吗?”
“想有啥用?”
“想她啥呢?是不是夜里想得最厉害?”
郑成亮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啊,咋能不想呢?男人、女人是离不开的,时间久了不在一块儿,不憋坏了才怪呢。”
郑成亮心里一阵燥热,血往头顶涌。
“大哥,问你个事儿。”
“你说。”
“憋急了咋办呢?”
“还能咋办,忍着呗。”
女人嘿嘿一笑,说大哥你真傻。
妈了个逼的!
连个理发的都骂老子傻,老子只是装傻罢了,真要是猴起来,你还不一定应付得了呢!
郑成亮只是在心里暗骂,嘴上却不敢吐露半个字。
女人身子前倾,幅度很大,低开的领口里波浪汹涌。
郑成亮头晕目眩,由着她打理了。
……
稀里糊涂完事后,女人整理好衣服,说:“走吧,理发去。”
郑成亮夹尾巴狗一样跟出去,坐到椅子上,眼帘低垂,不敢看女人,也不敢正视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手持剪刀,嘁里咔嚓一阵忙活,然后洗头、吹风,没几分钟就结束了。
郑成亮站起来,拿出钱包,问女孩:“多少钱?”
女人伸出了两根手指。
郑成亮毫无底气地问一声:“能不能便宜点?”
“已经够便宜了。”
“我又没真做。”
“大哥,你这样说话就有点昧良心了,你还想怎么做?”
“不是啊,我晕乎着呢,连个半数都不够,打个半折吧,一百行不行?”郑成亮抽出一张百元的,试探着问女人。
女人脸色难看起来,“别磨叽,讲好的,用不着讨价还价!”
“可那样我就亏了。”
“你还想咋样?我干了该干的,你怎么样与我无关!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小家子气,拿来吧,说二百就二百!”
郑成亮嘟囔着:“这钱我可白花了。”
“你想赖皮是不是?那好吧,我这就打电话找报警,觉得冤枉你就跟警察说去!”
郑成亮只得又抽出了一张,两张叠在一起,递给了女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女人冲着他喊:“大哥,你没病,只是太紧张了,以后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多加锻炼就好了。”
郑成亮没理她,气吼吼出了门。
回到住处后,不见刘先进回来。
家其他工友们都躺在床上呼声大作,他轻手轻脚上了床,和衣而卧,闭起了眼睛。
可他睡不着,越琢磨越不是个味儿。
姥姥!
这一回可真是亏大了,不光被刘先进那个狗东西牵着鼻子走进了坑里,还被那个理发师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