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将败不败,萎靡地开在碧绿的塘中,朝着红玉厢的这带花树多年无人搭理,竟延发出了几分野态。
苏鱼气势十足地穿过紫藤春意廊,将压裙的玉髓环绿瑙珠禁步甩的叮当作响。
看门的婆子听到响动,忙吐了正嗑的瓜子,挂着笑意起身相迎。最近暑气渐消,可自家小姐心中怒气不消,这红玉厢便愈发常来,开锁迎人望风送客落锁,她这番动作已是轻车熟路。
屋内太过潮湿闷热,婆子怕苏鱼熏着,就将看押多时的人拖到屋后废院丢了,朱门大户墙高院多也不怕人跑。
稍稍站定,苏鱼辣毒地扫视着地上不成人形的那滩烂泥,寡白的面上才透了些爽快,她尖刺的笑声从鼻腔转了几转,“夏末荷花清新别致,妹妹不去欣赏一番,却浑身馊气似个乞丐,拖着这样一副躯壳也不怕辱没了我苏家门楣?”
苏鱼得意的声音响亮而刺耳,本瘫在地上病弱无力的苏染染瑟缩了几下弓起身来,意识也清醒几番,她带着极大仇恨的凌厉目光向苏鱼刺去,沙哑的嗓子里包含了滔天恨意,“苏鱼,我弟弟究竟是怎么死的!”
苏鱼被问的一滞,旋即掩唇娇笑起来,花枝乱颤,“苏大公子如何死的我怎知?”
“你休要再装模作样!”
苏染染怒目圆睁,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是你这毒妇!将染了时疫的布料送与绣娘制了袍子,害得我那可怜的胞弟一命呜呼!”
苏染染半跪半坐,瘦削的身形隐在油黑发臭的青衫中,蓬头垢面形似凄厉冤鬼,凌厉的目光似是要化作利剑将仇人戳穿。她双手埋在膝间,其中露出点点银光。
苏鱼心中有鬼不禁局促起来,她被当面戳出当年真相,害怕的有些慌乱,声音不由高了八度,“你乱说,明明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上心,把个好好的人害死在家里,还让他临死前到处乱传疫症!”
“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