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树上那人,是个男子,手脚下垂,脑袋也垂着,看不清楚面孔,不像个活人。
“会不会是装死呢?”姑娘心道。
姑娘曲着腿,矮着身子看,又摆动柔细的蛇腰,换着角度察看。
“身上没有看到血迹,难道是谁打晕了他,还是他自己晕倒了呢?”姑娘轻声说道,又赶快捂紧了嘴。
“喂,你是谁呀!躺在树上做甚么?”姑娘壮着胆子喊道,声音清脆悦耳。
树上那人不回答,也不动一下。
姑娘心道:“难道那人已死?”心下怀疑,不敢过去,又喊道:“你不说话是吧,我就朝你投石头,打着了莫怪我,谁叫你装死,吓唬我呢?”
树上那人还是老样子,即不作答,也不动一动。
姑娘见此,心下更是害怕,挥起柴刀,狠砍地面,泥块随刀成块。她把柴刀换在左手,与竹杖握在一起,右手拾起泥块,朝树上那人掷过去。
泥块打在树上那人身上。还是不做声,也不动一动,似乎没有打痛他。
姑娘也没有下狠手,只是轻轻掷过去,意在探知那人是死是活。
“喂,你别逗我玩好不好,我……我不怕你,你不要装神弄鬼!”姑娘有些恼怒地说道。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树杈随风而动,树上那人的手臂长腿,也跟着摇摆。而那颗垂下的头,也晃动起来。
姑娘此时正好看见了那人面孔,见那人闭着眼睛,嘴角有血迹,惊道:“原来是受伤了,多半九死一生,被仇人抛在树上。”
见此,姑娘放胆走过去,见树上那人面容清秀,有着一股书生气质,轻声道:“哼,不好好在家念书,跑来山上干嘛,活该受伤!”
言毕,姑娘伸出纤纤细手,在树上那人的鼻孔前,停了会儿,感觉到了呼吸之气,喃喃道:“还活着,算你走运,遇见了我,不然给山狼叼走,做晚餐享用。”
姑娘丢开竹杖,一手揪住树上那人的腰带,一手挥起柴刀,劈砍下去,那大腿粗细的树杆光滑断去。
树杆和那人同时下坠。姑娘也是修行者,身形一蹦,手一旋,将那人拦腰勾住,升空而起,又在空中旋身,缓缓降落在地面。
姑娘将树上那人平躺在地面,手按住他的脉,少顷道:“唉,能不能活,就看天意。”
微风吹来,鸟鸣响起。
姑娘取出一颗丹药,塞入那人嘴里,又解下腰间的葫芦,倒水在那人嘴里,化解丹药。
“好啦,等你活过来,要付治疗费哦,我这颗保寿丹,可是覃丹师炼制的特品,是爹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都舍不得吃。”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前后看了一遍,又道:“你是男子,只能先委屈你,躺在的我褡裢里头,我带你回家养伤。”
姑娘随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那人随着光芒一起消失。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姑娘背着竹篓,里面装着许多药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大山道上,脸上挂着开心的微笑,今天收获颇丰。
山脚下,只有一栋茅草房子。
房子不大,分有五间,中间是一间正厅,还有一个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子。
院子里摆放着竹排子,大小跟门板一般,上面晒了许多药材。
房子左边是一条小溪,旁边有一方池塘。前面是宽广的田地,通向山脚下的村子。
此时房顶上冒起了炊烟。
姑娘来到房子前,推开院门,喊道:“爹爹,我回来啦。”
屋内走出一个老者,脸上可见浅浅的皱纹,面容蜡黄,一副病态,见了女儿,笑道:“回来了就好,你收草药,我做晚餐。”
“嗯。”姑娘乖巧地点头。
她丢下竹篓,来到竹排前,收拾草药。
不多时,她收了草药,来到最左边的房屋,是一间杂房。她一拍褡裢,那个伤者躺在地面。
房屋简陋,地面却铺了石板,干净整洁。
“丫头,过来吃晚餐。”老者走出门口,见女儿不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爹,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姑娘犹豫道。
老者闻言,站在屋门口愣了会儿,朝最左边的房屋走去。进门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少年,惊道:“他是谁,缘何在此?”
姑娘将那人带回来的事迹说了一遍。
“你呀,真是糊涂,与他不认识,救他做甚,万一救的是坏人,岂不是养狼为患。”老者责怪道。
“爹,你看他长得慈眉善目,肯定不是坏人。”姑娘辩解道。
“哼,那些衣冠禽兽,都长得慈眉善目,你还年轻,不知人心险恶。”老者道。
姑娘脸色一急,道:“爹,你先救醒他吧,再询问他,若是坏人,再杀他不迟。”
老者犹豫不决,见那人腰间挂着褡裢,摘在手里,探视里面有何物品,几乎可以判断出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