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猜不到是什么样的事宜,才能从未时一直到酉时,可能还会持续更久,唯一的可能,便是皇帝……
她不敢继续想,原本储位理应是江誉歧的,但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瓦连京的存在会对江誉歧造成阻碍,甚至是伤害。
“那位世子好大的权力,竟能在宫中随意走动,陛下为何如此器重他?”秦观月有意套许灼的话,“绝非他是勇侯之子那样简单吧?”
面对秦观月的发问,许灼依然像以往一样,小心谨慎地解释道,“陛下并非器重世子,是陛下听了钦天监巫祝之言,要将勇侯一家安置妥当,才可保社稷安稳。”
社稷安稳……
秦观月虽没经受过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但她能体谅到皇帝步入晚年的忧虑,南北两国的恩怨,已经持续了三十余年,如今送来和亲的公主被治了罪,南国必然怀恨在心。
南北两国的战役尚未见分晓,现在又加入了个柔然势力,皇帝追求社稷安稳这一说辞,倒也不让人奇怪。
“唤玉,你好生照顾良娣。”许灼用冰冷的手捂了捂更加冰冷的脸颊,“殿下那边,我再去看一看情况。”
秦观月掀开帷裳朝外看,车辇停在了明瑟宫的正门口,所有巡逻的羽林郎都以为是江誉歧回来了,全来车辇前迎接。
她匆匆下了车辇,转身刚要嘱咐许灼,而许灼却带了几个羽林郎扭头就走,朝着崇德殿的方向头也不回。
唤玉哆嗦着走到秦观月身旁,已经被冻得呼吸困难,“小姐进去吧……许大人和陶侠都在崇德殿护着殿下,殿下不会有事的。”
秦观月牵起唤玉的手,刚扭头朝里走,却见巧言从门里走了出来,“良娣是从摘星楼回来的?”
“我总觉得今日奇怪,但说不上来为什么。”秦观月打量着面前的人,“崇德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巧言摇了摇头,“来传讯时,李公公只提到陛下有急事相商。”
“好。”秦观月揉了揉手,扭头示意唤玉先进殿,又望向巧言,“我去承华殿等他。”
巧言不理解秦观月的想法,只是被召议的时间久了些,皇宫之中人手众多,且陶侠还陪伴在侧,哪儿会给歹人钻空子的机会。
“良娣早些休息吧,莫要劳心伤神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陶侠的声音,“殿下回宫”
秦观月撇开所有人,径直朝再走去,直到与江誉歧近在咫尺,“你没事吧?”
“你们都退下。”江誉歧黑着脸,拽着秦观月向殿门走去,“我与良娣有话要说。”
秦观月被拉进殿中,目睹江誉歧关上门之后,又问道,“怎么了?”
江誉歧定在门边深吸了口气,透过门纱,他望着外面所有的人,站了许久,一直等到没人靠近,才转身走回到秦观月面前。
凝视着面前的人,他不知该如何应答,憋了不知多久,才开口说道,“父皇……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