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近乎一夜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黑暗已经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但是式神却并没有要倒下去的迹象，明明每一次都是快要被erserker打崩溃的样子，但是每一次都能承受下来。

“开什么玩笑。”

芙蕾雅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这是魔力过度消耗的证状，维持erserker的正常运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身为人造人的本能告诉她，如果再这样下去机体可能会死亡。

死亡，她的知识库里唯一没有诠示含义的标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魔力的轰鸣声和erserker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几乎成了唯一的声音。芙蕾雅勉强挣开眼睛，看向在自己身边仍在昏迷着的艾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aaaaaaaa！”

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吼声重新拉回了芙蕾雅的注意力，映入她眼帘的是erserker的一剑，闪烁着雷光的一剑劈开了式神的身体。

这不由让芙蕾雅松了口气，她再一次调动起身体内的魔力，照着这个趋势，现在就是erserker的决胜时刻。

但紧接着，芙蕾雅的目光就变得呆滞起来，被erserker一分而二的式神，从两个方向向erserker夹击了过去。

它们吸附着erserker的魔力，隐隐有变大的趋势，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魔力的流逝，出于本能的，erserker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纯粹由魔力构成的雷蛇勉强将纠缠上来的式神击落，双方的局势又一次逆转。

因为过度使用魔力而发烫的身体，在片刻她只感觉一片冰凉。

“报歉，erserker，我已经没有魔力可以帮助你了。”

即便是如此，芙蕾雅也没有升起运用令咒保命的打算，在她看来失去erserker比死亡更加不值得。

芙蕾雅的视野已经彻底消失，过度压迫身体产生的魔力让她的身体先一步崩溃。

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老师曾经说过，正常的人害怕死亡，所以他们估计会用令咒的吧……抱歉啊，erserker，因为我的私欲让你蒙受了失败。

已经发散了的思维，让芙蕾雅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大脑。她没有发现，在她身边刚刚一直昏迷着的少女在芙蕾雅躺在地上的同时坐了起来，用着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芙蕾雅。

而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御主的异常，或许也仅仅只是因为供魔的不足，名为erserker的战争机器在此刻停止了运转。

刚刚被erserker排斥开的两尊式神立刻又试探性地靠笼了过来，但在下一刻冲天的黑色浓烟从erserker铠甲的缝隙中升腾而起。

“aaaaaaaa！”

比之刚刚要凄厉了不少的吼叫声仿佛是败将最后的咆哮，但这一次erserker并没有继续发动冲锋，祂回身冲向了自己的御主。

这仿佛失控一样的举动让刚刚坐起身的艾琳立刻向旁边滚开，而两尊式神也一左一右地跟在祂的身后。

原地只留下了芙蕾雅，而erserker的目标也只是芙蕾雅。

防御的术式面对erserker的冲锋毫无意义，erserker的手透过浓烟抓向芙蕾雅，但是祂却并没有用力。以不符合erserker之名的轻柔，衪抓起芙蕾雅向着远方逃遁。

暂时压制住了自己渴望战斗的本能，却凭着仅剩的理性企图带着自己的aser逃走。

“这家伙，一开始就保持着理智吧？”

“艾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但立刻一股危机感促使她爬上靠近自己的树木。

一根根黑色的利刺向着erserker绞杀而来，但却无法突破erserker表层的魔力。

“erserker”

在erserker的怀中，芙蕾雅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erserker的肩甲上，尽管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芙蕾雅知道抱着自己的就是erserker。

熟悉的手感，她每天晚上都会用毛巾擦拭erserker的铠甲，这样的手感绝对不会记错。

但是erserker却并没有回应她，祂又一次被式神挡下，祂疯狂地释放着魔力，却又一次次的被击退，放弃了握剑的祂在式神面前没有突围的可能。

“erserker，我知道的哦……你想找的人其实不是我吧。”

虽然在那个令人恼火的梦中，芙蕾雅只能隐隐看到对方的轮廓，同样的金发，但芙蕾雅知道erserker记忆中的人不是她。

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erserker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剑，但是芙蕾雅仍然嫉妒。她不希望别人将她视作代替品，这也是为什么芙蕾雅会亲近她老师的原因，尽管对方别有用心，但是至少对方将她视作了“芙蕾雅”而不是尤格多米雷亚的试验用人造人。

“真羡慕啊，erserker……”芙蕾雅越说越轻，erserker越是使用魔力，芙蕾雅就死得越快，现在芙蕾雅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好希望早点遇到你”

一只手抚摸过erserker的臂甲，芙蕾雅带着笑容停止了说话，红光从她的手背上消散，带着芙蕾雅最后的祝愿融入了erserker的体内。

“aaaaaaaaaaaa！”

仿佛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猛兽般，erserker在同时发出了最后的咆哮，黑色的浓烟近乎凝实了般向内塌陷，然后猛地膨胀，将距离erserker不算太远的两只式神包裹在内。

分裂而出的式神化作了漫天飞屑，erserker单手持剑，剑上闪耀起癫狂的血红色光晕，被困的野兽在失去所有的顾虑后爆发出了最为疯狂的反击。

式神的本体开始后退，但是erserker比它更快，巨剑闪过带起雷蛇和残影，却最终没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