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的老师里不少都想到了自己研究生时期发表的一篇篇论文,代入想象了一下论文写完被删硬盘都觉得打了个冷战。
有人提议取消陆雪容处分算了。
大家面上对那人都是欣赏之意,但却没人点头同意这个提议。
毕竟顾燃是决计不能得罪的。
顾家从顾燃小学开始就给星棋捐钱,每年投资有百分之三十来自顾氏集团,就连校长本人在顾燃面前也只是个社畜。
为了让顾家在顾燃毕业后也继续捐钱,校长从顾燃进入星棋的第一天就提点老师们说:“一定要让顾燃有回到家的感觉,要让他爱上学校,产生有集体荣耀感。”
这点在一年多以来,一直被被奉行为:大小事情都随顾燃的意,无视顾燃所在的小团体所犯的小错误。
这些事在一开始只觉得无伤大雅。
毕竟他们欺负同学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点上这帮豪门子女都拎得清,触犯刑法,会被家中商业对手抓住痛点,少不得有大损失。
但是排挤、辱骂、在论坛上扩散谣言是安全的。
他们自认有数,老师也觉得他们有数。
直到穆夏槐自|杀,老师们才发现,自己长期以来的放任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少年人青春期的恶意在他们的引导下肆意迸发。
先是穆夏槐、再是陆棉,他们每次提心吊胆完又安慰自己没事。
陆棉的事情,颜琦家里也惧怕穆夏槐的自|杀被发散,不会怪罪学校。
这次却又有学生被逼迫的精神出现问题。
校长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示意陆雪容的父母,他们的女儿也有错,这件事不适合发散。
对方赶来学校,在学校的私人医院里守着陆雪容。
看起来丝毫不在乎什么处分。
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顾燃接受这个处理结果。
但就算邢佳悦说了放学,仍有许多人没走,反而围了上去。
汪蓁继续说:“老师,你就告诉我们怎么说吧?总不能让燃少白白受欺负。”
其他路过的几个同学只觉得作呕,谁受欺负?他们敢怒不敢言地走了。
“可是。”沈暮不甚在意地加入对话,“不是我打的他吗?关学姐什么事。”
顾燃瞪大眼睛看过来:你还敢说?
汪蓁在旁冷哼道:“你这么想替她出头,不如她的处分也你来背算了。”
程乔乔全程在顾燃身旁安慰他,闻言变了脸色,嘴张了张,还是没有阻止。
“关你什么事,何必吠得这么欢?”沈暮转向汪蓁冷道,“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和颜琦在音乐比赛上谎报名单导致同学心态受影响要怎么惩罚?”
程乔乔立刻沉下脸色,捏紧了手心。
沈暮没有明说,可是被影响最多的同学不就是自己?
顾燃牵住程乔乔的,轰汪蓁之流道:“滚,别给老子添乱。”
又向程乔乔温声:“你也先回家吧。”
等人走得只剩下班主任、沈暮和他自己的时候才开口。
“这件事也可以不追究。”顾燃倚着课桌道,“就让沈暮给我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