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青瓷茶杯在脚边摔成了碎片,未喝完的茶水将衣摆溅上了点点黄斑。
陶舒晚怒目瞪着他,眼中的愤怒几欲燎原,“你骗我?”
这几日她对他照顾有加,虽然防备之心也是有的,但她心里却不愿将他当成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毕竟原身与他拜堂成亲之时也是满心欢喜,甚至打算跟他一起下山过清贫小日子……
虽然她肯定没有原主那么恋爱脑,但这男人……真是让她失望透顶!
“招安?朝廷就是让你这么来招安的?先用你的脸迷惑寨主的女儿,等她沉迷其中之时再一点一点套出黑云寨的布防,然后让山下随时待命的官兵攻上山来,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再拿出招安文书让俘虏们一一盖章,这就是你所说的招安?”
“带兵前来只是权宜之计,我并没有让他们攻上山来!”秦邺皱着眉,“只要你能说服你父亲接受朝廷的招安,那些官兵立刻就会撤退!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毕竟……”
“毕竟什么?”
陶舒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底一片森寒,“我真是看错你了!什么文弱书生,你当什么将军?戏演得这么好,怎么不去梨园摆台唱戏?我们黑云寨落草为寇至少光明正大,不像你们这些官兵,为了所谓的正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自古以来,有多少占山为王的能躲过官兵围捕的?你不接受招安,朝廷迟早会派兵来攻打,到时候血流成河,尸身遍野,就是你想看见的?”
几番争执,秦邺也来了火气,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赞同。
可陶舒晚还没开口反驳,一支燃烧的箭矢狠狠地扎在房中的木柱上,不远处的寨门口顿时火光映天,一阵喊打喊杀声中,还能听到朝廷官兵义正言辞的“缴械不杀”。
陶舒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凛然的气势瞬间散发出来,乌黑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道:“秦邺,这就是你说的招安?你记好了,哪怕是全军覆没,我黑云寨也誓死不从!无耻小人!”
说完,抓起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弓,义无反顾地离开。
秦邺脸色青黑,咬着后槽牙一掌劈开了面前厚实的桌子,掠上房顶朝官兵突袭的方向奔去。
秦仲得意洋洋地坐在马上,身边围了一圈高举着盾牌替他挡住箭矢的官兵。
秦邺看见这一幕,顿时心中更怨,连忙大喝:“住手!”
“哟,贤侄终于肯从温柔乡出来了?”秦仲掌着指挥权,对剿匪一事胜券在握,看着平日里在他二房面前耀武扬威的秦邺忍不住开口讥嘲,“本将军奉命剿匪,贤侄却让我住手,是何意思?难道是土匪头子的女儿美得很,让你堂堂少将军也起了别的心思了?”
“二叔,适可而止!”秦邺的眼神中带着暗暗的警告,“你如此做法,非但不能剿匪,只怕还会逼得他们起兵谋反,黑云寨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是吗?”秦仲抬手招了招,一个贼眉鼠眼的儒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走了过来,“贤侄可有觉得这人眼熟?”
秦邺的瞳孔狠狠一缩,这中年男人分明是黑云寨的军师!